那麻烦你了

马嘉祺视角

我熬过无数个暗潮汹涌的黄昏，才让那双总是眺望远方的眼睛终于为我垂落星光。

可当我拉着她走时，她变慢的脚步掠，余光里她骤然凝固的侧脸让我如坠冰窟。

顺着她颤抖的睫毛望去，张真源正站在光晕里，瞳孔被暮色染成琥珀色。嫉妒像毒蛇啃噬心脏，我几乎听见小心堆砌的琉璃塔在寸寸龟裂。本能地侧身挡住她的视线，指尖触到她后腰的瞬间才惊觉自己失了力道，却在瞥见她眼里有点泪花时，反而加重了掌心的禁锢。

当那张请柬抵进她指缝时，我错觉自己正握着刀刃捅向心脏——刀柄镶着张真源的婚期，刀刃却刻着我的名字。

马嘉祺拿稳了

我……

安检传送带吞噬掉最后一件行李时，我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夜，她也是这样颤抖着将送给张真源的围巾塞进我怀里的，叫我帮忙送

电子屏蓝光在她瞳孔里明明灭灭，我几乎要溺毙在那片破碎的星海里。这些年的时光在安检闸机口现出原形——她给张真源织的围巾还锁在我衣柜底层

马嘉祺莞宛，你看清楚，登机口在哪儿

我哦哦，好，马哥

玻璃幕墙外有飞机掠过云层，震得肋骨生疼，我低头看着马嘉祺塞进我手里的请柬，摸着上面的花纹

玻璃映着舷窗外的云海，层层叠叠卷成奶油色的漩涡

马嘉祺的体温还残留在请柬边缘，烫得我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微微发颤。

我我不要，马哥

马嘉祺那我给你丢了？

马嘉祺接过请柬的指尖擦过我掌心，带起一串细小的静电。

我本来就不是我的，马嘉祺

马嘉祺好好好

我无名指无意识地在舷窗哈气处画圈圈。

他转身按服务铃，空乘递来的毛毯裹住膝盖时，我忽然想起在江边散步时，张真源的外套也总是这样，轻轻覆在我肩膀上……

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马嘉祺的心思呢，时时刻刻准备在书包的红糖和感冒药，保温杯里的温水，我所在地的天气预报以及实时推送“天冷了记得加衣服”“记得带伞”，此刻全都摊开在眼前。

最让我难受的不是他的偏执，而是他连让我愧疚的机会都要伪装成甜美的糖果……

最不公平的，这些年他把自己活成了荆棘鸟，活在我身边，却毫无察觉，只把他对我的好当作哥哥对妹妹的好。最深的愧疚不是辜负月光，而是明知玫瑰带着尖刺，却仍要佯装天真地握紧花茎。

我真的好混蛋……

马嘉祺想什么呢？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皱眉的

我有吗

马嘉祺昂

我没什么，舍不得她们

马嘉祺没事儿，放假期间我就带你回来

我好😃

马嘉祺嗯

马嘉祺困不困？

我还好

马嘉祺饿不饿？

我不饿

马嘉祺行

想来想去，从卫衣口袋拿出阿姨给的盒子

我故意把那个雕花的檀木盒子在手里掂了掂，金属搭扣“咔嗒”一声弹开。马嘉祺突然坐直身子，安全带都跟着绷紧了

马嘉祺？！

马嘉祺从哪儿翻出来的？

我阿姨给的啊！

我晃了晃盒子里的恒心项链，亮亮的，肯定有好好呵护，这东西好看的不要不要的。他耳朵尖肉眼可见地红了，但是眼神还是定定的看着我晃着项链，我转头看见他那个眼神，瞬间怂了

我你，你干嘛？别想抢，马嘉祺！

马嘉祺（笑）干嘛要抢？本来就是给你的

我……

机舱突然剧烈颠簸。我攥着项链的指节发白，突然想起来他在我18岁生日那天站在角落看我的眼神，我那个时候正拿着张真源送的礼物，给他撒娇，马嘉祺在角落手里死死地攥着盒子……

我马嘉祺

马嘉祺嗯

我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我拿着项链轻松放回盒子里，转头塞在他手里，然后偏过头看着窗外

马嘉祺怎么？要给我补偿吗？

我我知道你就是对我嗯嗯嗯嗯的意思

马嘉祺哦，什么意思？

我你……

我就是你对我有意思，行了吧！

马嘉祺嗯，对，然后呢？

我我……我觉得这对你很不公平，马嘉祺

我依旧看着窗外，不转头看他

他突然把项链给我挂脖子上，我伸手去拉

马嘉祺啧，别动

我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马嘉祺

马嘉祺听到了啊，你说要补公平嘛

我不是补，是不

马嘉祺好好好，要算公平是吧？

我？

他突然抽出我攥着的安全须知卡，背面用登机牌写着

马嘉祺你高中给张真源写了27封情书

马嘉祺大学给他织过3条围巾

马嘉祺叫我送过一次

马嘉祺去年他生日你还...

我气的掐他手臂

我马嘉祺你变态啊！这都记！

马嘉祺啊，疼

我装

马嘉祺过去那些年我每天都偷偷看你，然后

马嘉祺现在允许你每天少看我三秒钟

项链随着我的动作簌簌晃动，在他瞳孔里反射出光亮

马嘉祺直到...你数清我睫毛有几根为止

我你没下睫毛，

马嘉祺……

马嘉祺所以现在开始，利息按心跳频率复利计算

我转过头把头上的卫衣帽子扣得更紧了，巴不得把整个头挡住，挡住我发红的脸

我马嘉祺

马嘉祺嗯？

我你好烦

马嘉祺那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