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暧昧

横店七月的天空仿佛被捅破了玉壶，倾盆大雨如注而下，将青石板路浇得泛起银光。兮兮提着湿透的裙摆往廊下躲

“林老师你的琴还在雨”

清朗的声音穿透雨帘传来，油纸伞面上滚落的雨珠在她眼前织成一道水晶帘。执伞的青年穿着未换下的玄衣，广袖被风吹得翻飞，露出半截缠着红绸带的手腕。他眼尾还染着未卸的戏妆，笑起来时卧蚕堆起温柔的弧度，仿佛把漫天阴云都揉碎了融进眼底。

“谢谢，叫我兮兮就好……”话音未落，琴匣已被他接过。伞柄残留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服传来，兮兮这才发现他的左肩早已被雨水打湿大半。

“魏无羡！”场务的喊声穿透雨幕，“蓝二公子在冷泉等你对戏！”

青年转身时红发带扫过她手背，混着松香与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劳烦林老师稍候，待我收拾了那个小古板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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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镜前的风扇卷着热浪，兮兮对着歪斜的卷云纹抹额叹气。客串的蓝氏琴师要戴十二片金箔银杏额饰，可水溶胶被暑气蒸得发软，最末端的叶片总往下滑。

“得罪了。”

带着薄茧的指尖突然点上她的太阳穴，肖战不知何时倚在妆台旁。他换了件月白中衣，领口松垮垮地露出一截锁骨，袖口还沾着片场的朱砂。酒精灯将化妆刷柄烘得温热，金箔片被重新烙在额间时，兮兮数清了他睫毛上沾着的金粉。

“魏前辈这是在偷师蓝氏妆容？”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一博穿着层层叠叠的蓝氏校服，避尘剑穗上的银铃随着步伐轻响，端的是皎皎君子世无双。

肖战顺手将朱砂笔抛过去：“来得正好，给你们姑苏蓝氏同族人画个花钿。”话音未落就被避尘剑鞘敲中膝弯，两个玄衣少年在回廊追打起来，惊得檐下白鸽扑棱棱飞走。

“他们倒是般配。”兮兮捻着褪色的银杏叶轻笑，叶脉间藏着《无羁》的简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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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东侧的竹林里传来清脆的笑骂。兮兮抱着琴谱转过月亮门，正撞见肖战和王一博在石阶上打闹。两人宽大的戏服袖口缠在一起，活像两只扑棱的玄色蝴蝶。

“兮兮看他！”肖战一个闪身躲到兮兮身后，发间红绸带扫过她手背，“我说姑苏醋王最配天子笑，蓝湛非要和我赌三坛……”

王一博举着未出鞘的避尘追过来，剑穗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三人在回廊里兜起圈子，惊得道具组的白兔撞翻了朱砂砚台。兮兮望着肖战被夕阳镀金的侧脸，突然理解为何场记小妹们总聚在监视器前偷看——这个人连后颈汗湿的发梢都带着蓬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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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亚衣在脚踝勒出血痕时，兮兮正练习跪坐抚琴的仪态。她咬着唇将裤脚往下拽，却见镜中多出道颀长身影。肖战提着冰镇酸梅汤倚在门框，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皮肤上。

次日，戏服里多了层月白软缎。蚕丝贴着肌肤像姑苏春水，细密针脚藏住所有线头。服装助理嘀咕着给群演加护膝真稀奇，兮兮摸着袖口暗绣的卷云纹，望见肖战在廊下逗弄仙门修士的灵犬。他抬手时广袖滑落，腕间新鲜的红痕像是被银针扎出的伤。

“魏公子这手艺，倒是比姑苏绣娘更细致。”蓝湛捧着书卷路过，雪色抹额被风吹得微微扬起。肖战耳尖泛起薄红，将手里逗狗的肉脯全塞进他怀中：“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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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的夜戏总伴着潮气，兮兮在青苔石阶上滑倒时，肖战正提着灯笼从藏书阁出来。她崴伤的脚踝很快肿成蜜桃，却强撑着要完成雨中抚琴的镜头。

“蓝氏家规第三百二十条，逞强当罚。”青瓷药瓶带着体温落入掌心，云南白药混着薄荷的气息在雨幕中化开。肖战单膝跪地的动作惊飞了檐下白鸽，戏服下摆浸在雨水里：“上回江澄摔断腿，就是用这个方子。”

指尖的温度比药油更灼人，揉开淤血时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雨滴敲打油纸伞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兮兮数着他腕间跳动的脉搏，发现竟与自己失控的心跳同频。

“魏公子这般体贴，蓝二公子知道吗？”她故意用剧中称谓调侃，却见他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裹了三层防潮纸的护膝上，金线绣着歪歪扭扭的卷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