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墨影离开忘川返回天界。沉痛未消，却在他心中凝成更深的责任感。
夜色深沉，墨影提茶具至东宫。推开门，浓烈酒气扑面而来。
墨影无声叹气，清理后煮水投茶。
墨影“渊宸，过来喝茶。”
渊宸身体一僵，转头看他。
墨影“我知道寒婉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可她求的平等里，本就包括你好好活着。”
渊宸“她魂飞魄散，除了记忆和痛苦，我还能抓住什么？你走吧，我不想和任何人有联系。”
墨影沉默片刻，将注满热水的茶壶推过去。
墨影“茶还温着。”
又过数日，妖界妖气凝成肃杀紫云压向天界。
苍冥“今日兴兵，不屠天界一人，只为玄郎、青瑶讨还公道！”
千万妖兵燃着悲愤，齐声怒吼，大军直扑天界。
赤松焰“传令！命墨影即刻南天门布防！妖界敢犯境，格杀勿论！务必护住凌霄殿！”
战神府内气氛凝重，墨影望着众人。
墨影“妖界大军已至边界，天帝传令杀光所有妖兵。但我的想法是只退不杀。”
“将军！”最前排的士兵猛地抬头，“天帝杀青瑶玄郎，何曾有过半分悔意？中秋寻衅，却是您替我们受了雷鞭。”
“天帝独断专行，何曾听过谏言？”
“若为天界、为苍生、为将军您，我等万死不辞！但只为护这昏庸天帝，恕我等不能应承！”
墨影“我懂……可守护君主是本分。我不是传令，是请求你们……”
“将军！便是受军棍之罚，我等也绝不会护凌霄殿！”
墨影“你们该知晓，战神府从无刑具，我……更不愿。”
众人同时凝起仙力，一根裹着云棉的仙力杖显现——是怕震伤将军的手。众人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将杖高举过顶，“请将军责罚！”
墨影俯身涌出仙力，仙杖连云棉瞬间碎裂，顺势单膝跪地，与将士们平视。
墨影“人人平等，我墨影何德何能，怎忍对你们动手？是我护不住青瑶，是我逼得你们用这种方式表明心志……都起来。”
众人眼中水光闪动，纷纷起身，离墨影最近的兵连忙扶起他。
墨影“既然如此，就如上次中秋投票吧。过半数不愿去，我们便不去。”
众人围坐议事桌前，各自凝出细碎仙光，银色“去”字只有墨影的一颗，蓝色“不去”却密密麻麻。
墨影“好。半数以上不愿去，我们都不去了。”
南天门外，苍冥单掌按碎北斗阵最后一缕星，南天门结界轰然碎裂。
苍冥“我说过，不杀天界一人！但今日必讨公道！”
赤松焰“墨影何在？南天门破了，他的兵呢？”
“回陛下！墨影将军按兵不动！”
赤松焰“反了！传渊宸！”
天帝吹起尖哨，金光从各宫殿激射而至——那是他的私兵。
渊宸赶到，憔悴却脊背挺直。
赤松焰“给朕拦住妖孽，格杀勿论！”
私兵结阵冲出，金光化作刀雨与诅咒。苍冥挥手，妖兵骨盾连成屏障，少数穿透的攻击被合力绞碎。
苍冥“反击！”
他们反击虽不致命，却足以胆寒。
惨叫声中，私兵们本就无斗志，不知谁喊了声“跑”，瞬间四散奔逃。
殿前广场只剩渊宸，他调动仙力凝成屏障，又走出屏障躬身行礼。
渊宸“妖王陛下，请止步。父帝或许有偏执，但天界不可无主，万望为苍生留情。”
苍冥回礼。
苍冥“太子可知？我妖界兴兵不是本王独断，是万民同心！”他转身面对大军，“天界太子求放过昏君，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要公道！”妖兵怒吼震彻云霄。
渊宸“容我去劝父帝。”
苍冥“最多等一日。一日无答复，凌霄殿见。”
渊宸步伐沉重走向凌霄殿，直视天帝。
渊宸“父帝，妖王他们只要道歉。”
赤松焰“朕何错之有？天规昭昭，没让他们形神俱灭已是仁慈！”
天帝烦躁踱步，又突然停步背过身。
赤松焰“你去告诉那妖王，容朕考虑。让他们别来打扰！”
凌霄殿内，瞥着存放离心花的暗格。
赤松焰“孽畜！若离心花吸足痛苦……何至于被乌合之众逼迫！赤松子无能误事，可朕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
战神府内，士兵围拢墨影。
“将军，您能否去问问天帝，肯为青瑶玄郎说声对不起吗？若他肯，我等仍护他周全！”老兵开口，众人纷纷附和。
墨影“好。”
他穿过妖军，立于凌霄殿前。
墨影“臣墨影求见陛下！”
赤松焰“进来。”
墨影入殿行礼，陈述将士心意。
赤松焰“够了！又是道歉！连你也逼迫朕？”
天帝转头，目光慌乱却强撑威严。
墨影“臣不敢逼迫，只请陛下慎思。”
赤松焰“退下！容朕再想！”
墨影行礼退出，殿门合拢。苍冥目光投来，墨影行平礼，告知结果。
苍冥“天帝仍需考虑！看在墨影将军份上，继续等，直到他给答复！如何？”
众人皆是认同。
墨影欲言又止，手微抬又停。苍冥上前，按住他肩头。
苍冥“忘川河畔我们就曾并肩，有话但说。”
墨影“我所求与你们无异。也想要道歉，想要众生平等的天界。我曾屡次请改天规，皆被驳回……”
苍冥收敛笑意，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短暂而有力的拥抱。墨影一震，随即回抱。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