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焦土逢兰

洛阳城的焦臭味飘出十里，刘朔的白马踏过冒着青烟的梁柱残骸。黄忠突然勒马："主公，东南巷有呼救声！"

赵云银枪挑开倒塌的坊门时，蔡邕正用身躯护着竹简，后背被火舌舔得血肉模糊。他怀中的少女突然扬起焦尾琴，琴弦扫过坠落的火炭，竟奏出清越的徵音。

"父亲快走！"蔡琰的素色襦裙染满烟灰，发间玉簪却映着火光。她转身撞进刘朔怀里时，焦尾琴堪堪挡住坠落的横梁。

临时医帐里，华佗的银针在蔡邕背上游走。刘朔盯着案几上的琴谱，耳畔还是那声玉石般的"多谢将军"。张飞的大嗓门从帐外传来："大哥！那姑娘熬的粥比俺婆娘强多了！"

蔡琰掀帘进来，手中陶碗腾起的热气模糊了眉眼。刘朔慌忙起身，膝盖撞翻竹简："蔡小姐......"

"使君叫我文姬就好。"她跪坐理好散落的书卷，指尖拂过《熹平石经》残片时微微发抖，"父亲说使君救这些典籍，比救他性命更重。"

帐外突然传来号角。贾诩的影子投在帐布上："主公，孙破虏在城南井中......"

枯井边的血渍还没干透，孙坚的古锭刀劈开青石。传国玉玺的螭钮在火光中泛着妖异的绿芒，袁绍的亲兵已将井口团团围住。

"玄礼兄来得巧啊。"袁术的阴阳怪气从背后传来。刘朔按住要拔刀的关羽，却见蔡琰抱着焦尾琴越众而出："小女昨夜卜卦，此物现世当奏《清角》。"

琴音乍起时，孙坚突然闷哼一声。玉玺脱手滚落，竟在蔡琰裙边自动停住。贾诩的麈尾扫过玉玺缺角："此物当随火德，刘使君以为呢？"

夜雨打在残破的铜雀檐角，刘朔的咳嗽声混着琴音飘散。蔡琰的指尖按在宫弦："使君这病，可是接触过天外陨铁？"

"文姬如何......"

"《淮南子》载'阴阳激耀，陨星化疫'。"她突然掀开刘朔的衣襟，指尖按在虎形红斑上，"这是星毒，需用五音配五行拔除。"

华佗的银针掉在地上。帐外偷听的张飞被关羽捂住嘴，赵云的白马不安地踏着蹄子。当《幽兰》调响起时，刘朔胸口的红斑竟随着琴音明灭。

黎明时分，西凉铁骑的嘶吼震落檐上冰凌。蔡琰将焦尾琴绑上马背："使君带上这个，琴腹有家父摹写的石经......"

"跟我们一起走！"刘朔抓住她的手腕。蔡邕的咳嗽声从帐内传来："文姬留下，老朽还能拖住追兵半日。"

吕布的方天画戟劈开辕门时，蔡琰突然踮脚吻在刘朔唇上。她发间的玉簪滑落，在焦土上摔成两截："使君记得，兰有国香，人服媚之......"

赵云的白马载着刘朔冲出火海，怀中的焦尾琴嗡鸣不止。贾诩在颠簸中展开染血的布帛，上面是蔡琰的簪花小楷——"董卓军粮道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