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雪地练兵（建安六年十一月）

"手抖个屁！"张飞一巴掌拍在新兵后脑勺上，"弓都拿不稳，还想吃羊肉？"那新兵哆嗦着拉断弓弦，箭矢歪歪斜斜扎进雪堆里，离靶子差了八丈远。

刘朔裹着羊皮袄蹲在瞭望台上，嘴里呵出的白气冻成冰渣："老贾，这帮崽子能练出来不？"贾诩往手心哈着热气："使君要是舍得酒，我能让他们三天学会骑马射箭。"

校场边的火堆上架着整只野山羊，香味勾得人肚子直叫。魏延拎着把豁口刀嚷嚷："二十步内射中羊腿的，当场啃一口！"

新兵李二狗舔着干裂的嘴唇，闭眼就是一箭——箭杆擦着火堆飞过，差点把张飞的胡子点着。"你他娘射箭还是放火？"张飞抄起雪团砸过去，校场顿时乱作一团。

关羽突然把青龙刀往地上一跺："列队！"震得雪沫子扑簌簌往下掉，"今日练不好齐射，全营没饭吃！"话没说完，不知谁的箭射中羊屁股，油星子溅了关羽一脸。

夜里营帐冻得像冰窖，鄂焕带着板楯蛮往地上铺狼皮："山里人就这么睡！"新兵们缩成一团打摆子，刘朔踹门进来就骂："怂包！当年老子在幽州光屁股睡雪地！"

突然掀开羊皮袄，露出胸口烫伤的疤："这是十四岁跟鲜卑人拼命留的！"新兵们瞪圆了眼，李二狗颤巍巍举手："使...使君，能给口酒暖暖身子不？"

张飞拎着酒坛子晃进来："喝！喝饱了明天给老子射中靶心！"结果半夜吐了满帐篷，关羽气得把醉鬼全踹出去罚站。赵云默默给新兵盖上皮袄："当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也是这么冻过来的..."

天没亮号角就响了。刘朔光着膀子在雪地里打滚："是爷们就跟老子练！"新兵们龇牙咧嘴脱了上衣，冻得浑身通红。

魏延突然从坡上冲下来，雪橇板溅起漫天雪雾："曹军就这么滑雪偷袭！"话没说完撞树上，栽了个倒栽葱。鄂焕带着板楯蛮在松林间荡藤条，活像群雪猴子。

晌午时分，刘朔把最后件棉衣扔给哨兵："今晚偷袭曹军哨卡，抢到冬衣的官升一级！"李二狗攥着豁口刀直哆嗦："使...使君，我还没杀过人..."张飞往他屁股上踹一脚："见了血就是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