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里熏的脑海中警铃大作。
那目光,阴冷得像是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刺向她。
她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如同被猎人盯上的幼兽,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她压低声音,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实则暗中观察着胁田兼则的反应。
胁田兼则咧嘴一笑,露出一个略显诡异的笑容:“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小姐长得很面善。”他刻意加重了“面善”二字,语气玩味,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木里熏心中更加疑惑。
她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但对方的眼神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威胁。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
“这位客人,您点的咖啡。”安室透适时地端着咖啡走了过来,巧妙地挡在了木里熏和胁田兼则之间,打破了这微妙的对峙。
他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阳光又温暖,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木里熏暗自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安室透一眼。
“说起来,爸爸,你收到推理大赛的邀请函了吧?”毛利兰的声音打破了略显沉闷的气氛。
“哦,对对对!”毛利小五郎一拍脑门,想起了这回事。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封烫金的邀请函,得意洋洋地展示给众人,“米花市举办的‘谁是推理王’大赛,奖金可是高达一百万日元呢!”
一百万日元!
这个数字瞬间点燃了毛利小五郎的热情。
他双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钞票如雪花般向他飞来。
“这次我一定要拿下冠军,让那些家伙看看我沉睡的小五郎的真正实力!”他挥舞着拳头,豪情万丈地说道。
木里熏看着毛利小五郎那副财迷心窍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过,有这么一笔奖金,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生活或许能宽裕一些。
“那么,这次比赛打算带谁去呢?”毛利兰好奇地问道。
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次比赛需要一个助手,帮他整理资料,记录线索。
安室透和胁田兼则,谁更合适呢?
“喂,老头,比赛的时候,我能跟你一起去吗?”胁田兼则突然开口,打破了毛利小五郎的思绪。
毛利小五郎一愣,随即看向安室透:“安室,你呢?有空吗?”
安室透微微一笑,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胁田兼则,心中暗忖:看来组织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状似遗憾地摊了摊手:“抱歉啊,师傅,我明天约了朋友去钓鱼,恐怕没办法陪您去了。”
“这样啊……”毛利小五郎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胁田兼则也算是个不错的助手,至少比柯南那小子强。
“那好吧,胁田,就麻烦你陪我走一趟了。”
胁田兼则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没问题,我很乐意为您效劳。”他看了一眼木里熏,
木里熏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眼神,心中警铃大作。
她总觉得这个胁田兼则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这时,榎本梓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不好了!后、后门……有人……死了!”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木里熏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立刻起身,跟着榎本梓冲向后门。
后巷里,一个年轻女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身穿米花大学的制服,长发散乱,脸色惨白,胸口插着一把染血的水果刀。
木里熏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之前在波洛咖啡厅里与室友争吵的早春绪奈子。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木里熏的嗅觉。
她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蹲下身,仔细检查了死者的伤口。
刀口很深,几乎贯穿了心脏,显然是致命伤。
木里熏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
后巷狭窄阴暗,垃圾桶散发出阵阵恶臭。
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碎纸片,似乎是死者挣扎时掉落的。
“绪奈子……”川濑佐美、细川真希和上杉美也三人闻讯赶来,看到早春绪奈子的尸体,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失声痛哭。
木里熏站起身,目光冰冷地扫过三人,沉声道:“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警笛声划破米花町午后的宁静,几辆警车呼啸而至,刺眼的红蓝光芒瞬间照亮了波洛咖啡厅后巷的阴暗角落。
木里熏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部的不适,迅速进入状态,开始指挥现场勘查。
“封锁现场!取证组,仔细搜集每一个角落的痕迹!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木里熏的声音清脆而果断,与她略显稚嫩的外表形成了鲜明对比。
经验丰富的刑警们迅速行动起来,警戒线拉起,将惊慌失措的围观群众隔离开来。
三名哭得梨花带雨的年轻女子——早春绪奈子的室友川濑佐美、细川真希和上杉美也,被带到一旁询问。
她们脸色苍白,语无伦次,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木里熏的目光扫过巷口,一个身穿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身材挺拔,面容冷峻,一丝不苟的黑色背头梳得油光锃亮,仿佛与周围的混乱格格不入。
男人眼神深邃,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观察着现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请问,您是?”木里熏走到男人面前,礼貌地问道。
男人微微颔首,语气平静而沉稳:“我是伊织无我,大冈家的管家。”
“大冈家?”木里熏眉头微蹙。
这个姓氏让她有些印象,似乎是关西地区的名门望族。
伊织无我并未理会木里熏的疑惑,而是继续说道:“我家小姐听闻早春绪奈子小姐遇害,深感震惊。我奉命前来了解情况,希望能为警方提供一些线索。”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喂!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拉起了警戒线?”
木里熏循声望去,只见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正挤过人群,一脸好奇地探头探脑。
服部平次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木里熏身边的伊织无我,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伊织无我的目光也落在了服部平次身上,眼神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
服部平次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对方看穿了一般。
远山和叶注意到了服部平次的异样,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不动声色地挽住服部平次的胳膊,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甜甜地说道:“平次,发生什么事了?你认识这些人吗?”
服部平次被远山和叶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但随即又被一丝窃喜所取代。
他慌乱地解释道:“不、不认识!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而已。”
木里熏敏锐地捕捉到了服部平次和伊织无我之间微妙的互动,心中更加疑惑。
这个案件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
她走到三名惊魂未定的女大学生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我,昨天晚上,你们都做了什么?”
川濑佐美抬起头,眼神闪烁不定,声音颤抖地说道:“我们……我们只是在宿舍里聊天,然后就各自睡觉了……”
“是吗?”木里熏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片。
“那这张纸片,又该如何解释呢?”
木里熏将那张皱巴巴的纸片展开,上面凌乱地写着几个数字和一个名字——“早春绪奈子”。
那是早春绪奈子兼职的家教学生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但地址被人用笔狠狠划掉,旁边潦草地写着“去死”。
“这不是我的!”川濑佐美尖叫起来,声音嘶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木里熏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川濑佐美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是吗?那这张纸片为什么会出现在死者挣扎时掉落的地方?而且,纸上的笔迹,与你在宿舍日记本上的字迹,相似度高达95%。”
细川真希和上杉美也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你们以为天衣无缝吗?”木里熏冷笑一声,“早春绪奈子总是炫耀自己家教赚的钱比你们多,还嘲笑你们只会死读书,让你们在其他同学面前抬不起头。你们嫉妒她,恨她,想让她永远消失。于是,你们合谋策划了这起谋杀。”
木里熏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一字一句地击碎着她们的心理防线,“你们利用早春绪奈子善良的性格,谎称有事相求,将她骗到后巷。川濑佐美,你趁她不备,用事先藏好的水果刀刺穿了她的心脏。细川真希和上杉美也,你们负责望风,确保没有其他人靠近。杀人后,你们又故作镇定,回到咖啡厅,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说的对吗?”
“不…不是这样的!”川濑佐美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眼泪夺眶而出,“是她先嘲笑我们的!是她活该!”
“我杀了你!”川濑佐美突然情绪失控,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般朝着最近的服部静华扑去。
“危险!”服部平次眼疾手快,一把将母亲拉开。
川濑佐美扑了个空,又迅速转向远山和叶。
“和叶!”服部平次再次挺身而出,将远山和叶护在身后。
川濑佐美的毛利兰吓得花容失色,一时间不知所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木里熏动了。
她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川濑佐美面前,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川濑佐美痛苦地呻吟着,却依然不肯放弃,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木里熏死死地压制住。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根本不会明白我的感受!”川濑佐美声嘶力竭地吼道,泪水和着泥土,糊满了她的脸庞。
木里熏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同情。
手铐冰冷的触感传来,川濑佐美的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下来。
她无力地望着天空,眼神空洞而迷茫。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精心策划的一切,会在这个看似稚嫩的警察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