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

暮色将东京湾染成铁锈色时，十七架无人机突然集体俯冲。

木里熏看着战术腕表上跳动的17:03，喉间泛起硝化甘油灼烧般的刺痛。

她在星空大厦天台匍匐着调整瞄准镜，樱花粉的指甲被夜风吹得泛白。

“三号狙击点未发现目标。”樱千代田的喉麦传出电流杂音，她银灰色的短发扫过军用望远镜，“但你不觉得太安静了？”

话音未落，六本木之丘的霓虹灯牌突然熄灭。

整片街区陷入黑暗的刹那，木里熏的耳麦炸开风见裕也的嘶吼：“AD摩天楼B2停车场！约翰·米勒在货梯井安装塑胶炸弹！”

樱千代田的望远镜摔在水泥地上。

五公里外的AD摩天楼72层，防弹玻璃正映出安室透踉跄的身影——他白色衬衫左肩绽开的血花，比无人机尾灯还要刺目。

***

约翰·米勒用军靴碾碎最后一只机械蜻蜓时，腕表刚好指向17:17。

这个数字让他想起在阿富汗服役时击毙的第十七名武装分子，那个少年胸牌上歪歪扭扭的罗马数字XVII。

他扯开安保制服第三颗纽扣，露出藏在防弹背心里的氰化钾胶囊。

“石井和也！”他踹开安全通道的门，声音裹挟着沙漠风暴的沙砾感，“你以为换了三张脸就能逃过血色鸢尾？”

正在观景台调试全息投影的降谷零瞳孔骤缩。

他抱着石井和也滚向立柱的瞬间，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擦着耳际飞过，在防弹玻璃上凿出蛛网状裂痕。

毛利兰的尖叫刺破空气，江户川柯南腕表麻醉针的准星已经锁定米勒咽喉。

“趴下！”降谷零用受伤的左臂将石井推进景观水池，右手指尖掠过池底紧急按钮。

随着机械齿轮转动的轰鸣，十二道钛合金防爆闸门从天花板轰然坠落。

米勒狂笑着更换弹匣，弹壳坠地声与闸门闭合声形成诡异的二重奏。

当第七道闸门即将闭合时，一条银链突然缠住石井和也的脚踝——他西装内衬的曼陀罗花纹章正在渗出靛蓝色液体。

“风速4级，湿度62%，弹道修正0.7密位。”木里熏咬住皮筋将长发扎成马尾，狙击镜十字线随着米勒移动而颤抖。

她看着安室透拖着伤腿将石井拽向通风管道，突然想起今晨那颗守护蛋表面浮现的鸢尾花纹。

樱千代田突然按住她扣扳机的手：“看米勒的耳后！”

放大四十倍的瞄准镜里，米勒左侧耳垂后方闪烁着微型芯片的蓝光。

木里熏感觉胃部抽搐——这和三天前机械蜻蜓残骸里的信号发射器频率完全相同。

当米勒举起伯莱塔对准通风口时，她看见芯片表面掠过一行跳动的倒计时。

00:17:33。

“不是炸弹倒计时！”朱蒂的声音突然切入加密频道，“这是人体生物电衰竭预警！米勒的心脏被植入纳米级……”

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话。

降谷零方才藏身的水池突然喷出十米高的水柱，数百条机械锦鲤在电流中疯狂游窜。

米勒扯开衣襟露出爬满胸口的数据线，那些缠绕在肌肉纤维上的发光体，正在同步六本木之丘的倒计时。

“游戏该结束了。”他撕掉仿真面具，露出被烧毁的半张脸。

当第一滴靛蓝色液体滴落在地时，所有防爆闸门的电子锁同时失效。

木里熏的瞄准镜突然蒙上雾气。

她抬手擦拭时，发现那是自己额头滴落的冷汗。

樱千代田正在组装反器材步枪的消音器，指尖拂过枪管上樱花与武士刀交织的暗纹。

“前辈，”她听见自己声音里破碎的颤音，“如果现在要狙击移动靶……”

72层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

米勒抓着石井和也的领带跃上观景台边缘，狂风掀起他烧焦的衣角，露出后颈处血色鸢尾烙印。

在三百米高空摇摇欲坠的两人身后，最后十七架无人机正拼出新的倒计时。

00:00:17。

（本章完）

（续接上文）

樱千代田的食指在扳机上痉挛般颤抖，瞄准镜里的十字线正将米勒跳动的太阳穴框进死亡坐标。

汗水沿着她眼尾的疤痕滑落，浸湿了贴在腮边的银发，"风速突变，超出有效射程。"

七百码外有海鸥掠过东京湾，掀起的气流在狙击镜里扭曲成螺旋状波纹。

木里熏的锁骨抵着枪托发烫，守护蛋在战术背心里突然震动，像是有人在她心脏上拨动古筝的弦。

观景台上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米勒的伯莱塔抵住毛利兰眉心时，江户川柯南的足球腰带正在他身后无声充气。

少年侦探镜片反光割裂了黄昏，可麻醉针弹出的瞬间，米勒突然反手抓住毛利兰的校服领结。

"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米勒烧焦的半边脸挤出一个扭曲笑容，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的蓝光，"要不要赌这颗子弹穿过她颅骨需要几秒？"

木里熏的瞳孔骤然收缩。

瞄准镜里浮现出安室透蜷缩在通风管道的身影，他染血的衬衫下隐约透出鸢尾花纹——与她清晨擦拭守护蛋时看到的图案完全重合。

守护蛋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她感觉有细小的裂纹正在沿着脊柱生长。

"就是现在！"樱千代田的吼声与子弹上膛声同时炸响。

木里熏扣动扳机的刹那，十七架无人机组成的倒计时归零。

子弹撕裂潮湿的空气，在米勒持枪的手腕绽开血花时，毛利兰的侧踢已带着破风声袭向他咽喉。

伯莱塔坠地的脆响中，安室透从通风管扑出抱住石井和也，防弹西装上的曼陀罗花纹正在渗出荧蓝液体。

"别碰那些液体！"降谷零的警告被爆炸声吞没。

观景台玻璃幕墙轰然碎裂，三百米高空的风裹挟着机械锦鲤残骸，将所有人逼向摇摇欲坠的角落。

江户川柯南的伸缩背带缠住米勒脚踝的瞬间，木里熏的第二发子弹精准贯穿他另一只手的肩胛骨。

樱千代田扔掉反器材步枪冲向天台边缘，战术手套在水泥地上擦出火星，"成功了！

那家伙的纳米装置......"

她的欢呼戛然而止。

木里熏在瞄准镜反光里看到一抹猩红，那是激光瞄准器的光斑正沿着樱千代田的后颈游移。

她扑过去的动作比思维更快，子弹擦着耳际飞过时，温热的血溅上她睫毛——樱千代田的肩胛炸开血花，倒在她怀里像折断翅膀的鹤。

"东南方八百码！"风见裕也的咆哮震痛耳膜。

木里熏滚向备用狙击点时，看见对面写字楼顶掠过军靴残影。

当那人转身的瞬间，她看清了卡尔斯·威尔逊被机械义肢取代的右臂，还有他战术背心上用荧光涂料描绘的鸢尾花。

守护蛋突然爆发出灼人的温度。

木里熏的瞄准镜蒙上水雾，她恍惚看见威尔逊的瞳孔深处闪过靛蓝色数据流——与石井和也西装内衬渗出的液体完全相同。

当她的食指扣住扳机时，威尔逊突然举起某个闪着红光的装置，六本木之丘所有电子屏同时亮起血色倒计时。

"这是见面礼。"威尔逊的合成音通过公共频道传来，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杂音。

他撕开右臂伪装用的仿生皮肤，露出密密麻麻的试管仓，其中一支装着印有樱花纹路的蓝色蛋壳碎片。

木里熏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些裂纹的形状，与她今早在守护蛋表面抚摸过的纹路完美契合。

她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子弹穿透防弹玻璃的爆裂声中，威尔逊的身影已消失在应急通道的阴影里。

降谷零的咳嗽声从废墟中传来，他染血的手指正按在石井和也颈动脉处。

全息投影仪碎片在他脚边闪烁，投射出的残破影像里，某个印着警徽的冷冻舱正在缓缓开启。

"快撤！"朱蒂的尖叫与新一轮爆炸同时炸响。

当安室透背着昏迷的樱千代田冲进安全通道时，木里熏摸到战术背心里的守护蛋表面出现了新的裂纹。

那些蜿蜒的纹路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像是有人用沾满星屑的笔尖，在蛋壳上勾勒出一朵含苞待放的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