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星期四的下午两点钟左右，刘耀文在一起看见了他的身影

是他和宋亚轩约定好的复诊时间

还是一样的黑色大衣，黑色口罩，黑色帽子

还是一样地低着头

刘耀文来啦，你先坐，稍等我一下

——

刘耀文舅舅，我那个患者来了，你来看看好不好？

舅舅好，我跟你过去

宋亚轩正在房间里安静地等待着，看到刘耀文回来，他乖乖地把挂号单放在了桌子上

舅舅你就是，那个小患者吧？

舅舅刚一开口，宋亚轩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唰”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迅速退到一边

这一举动给刘耀文和舅舅也吓了一跳

刘耀文诶诶诶，你…没事吧？

刘耀文你怎么了？

宋亚轩急忙使劲地摇摇头

舅舅那个，你别怕，我是他舅舅，也是医生，我是来帮你的

说着，舅舅就向前走去

可宋亚轩还是怕得不行，一个劲地往角落去缩，还不停地摇着头

刘耀文那个…舅舅，要不，你先出去吧，我，我看看

舅舅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刘耀文宋…宋亚轩，你怎么了？

他还是不停地摇头

刘耀文你…害怕他？

他使劲地点了点头

刘耀文为什么？

没有回答

刘耀文你是，怕男人吗？

宋亚轩听到这句话冷静了下来，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刘耀文那你，怕不怕我？

他点了点头，又迅速地摇了摇头

刘耀文你害怕其他人，但你不害怕若林姐，所以你只是害怕男人，对不对？

刘耀文所以，你不太害怕我，是因为我不一样，对不对？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刘耀文那好，没有别人，这里只有我，我们坐下，好不好？

宋亚轩我…

宋亚轩不怪…你……

宋亚轩和……舅舅

宋亚轩我……

宋亚轩我…有病……

不知道为什么，刘耀文听到这句话湿了眼眶

刘耀文相信我，我会治好你的，好不好？

刘耀文宋亚轩，我们坐下，好吗？

他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椅子上

刘耀文呼了一口气，也坐了下来

刘耀文药有按时喝嘛？

宋亚轩嗯

刘耀文有好转吗？

宋亚轩嗯

刘耀文那你，晚上可以睡着了嘛？

宋亚轩不…

宋亚轩不……不是…晚上

刘耀文什么意思？

刘耀文你…晚上睡不着？

他点了点头

刘耀文那白天呢？

宋亚轩一…一点点

刘耀文这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他时睡得那么香，但他还说自己失眠

刘耀文是…怕黑吗？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刘耀文我能问，为什么吗？

没有回答

刘耀文那你，一个人住吗？

刘耀文家里有没有别人陪你？

宋亚轩没有说话，刘耀文注意到他的手抓紧了衣襟

刘耀文宋亚轩，你要相信我，可以吗？

刘耀文放心，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不告诉任何人，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

刘耀文那我再问一次，你，是一个人住吗？

宋亚轩现…现在，是

刘耀文那，以前你和谁住在一起？

还是不回答

刘耀文男人，还是女人？

刘耀文男人，对吗？

刘耀文是家人吗？

还是没有回答，衣襟攥的更紧了

刘耀文不是家人，好，那我再问一个问题

刘耀文你怕黑，失眠，和他有关系吗？

还是没有回答

刘耀文知道，他不回答是因为自己都猜对了

看来他大学辅修的心理学还蛮有用的

刘耀文所以，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他造成的，对吗？

他还是不回答

刘耀文这才注意到，宋亚轩好像在发抖

他拽着衣襟，是在控制自己

刘耀文宋亚轩？

刘耀文宋亚轩，你怎么了？

他急忙走了过去，可是宋亚轩发现他走过来抖得更厉害了

刘耀文宋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