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顿了顿，继续道：“那将是六界的浩劫。”
应渊心头一凛，没有说话。
帝尊见他那样子，不再多说，离开了天刑台，告诫的话他已经说过很多了，相信他会想明白。
“帝君，求您杀了我吧！这九重天，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应渊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身边的人，“此事，你做何解？”
“天条不容有情，确实是灭人欲的行为，我并不支持。”
丝璇看向她。
“那若是动了情变引发了六界浩劫，又做何解？”
苏拾晏目光掠过丝璇苍白却执拗的面容，迎上应渊审视的眼神。
“帝君此问，是想听真心话？”
应渊负手而立，天风卷起他莹白的衣袂，“既问了你，自然要听真话。”
苏拾晏点了点头，向前一步，“天条不容有情，正如治水时毫无章法的一味堵截。没有疏导必然溃堤，情无归处终成心魔。丝璇之错不在动情，而在为情失智、罔顾职责、失了自我，我认为，这与情爱无关，而在于道心不稳。”
丝璇的瞳孔微微一颤。
“当然，错也不全在她，霑夷长老利用丝璇偷盗法器，明知此举有暴露的风险，可能会伤害她，他却不管不顾，那么此人本就不是良人。”
丝璇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应渊眸光深沉，“继续。”
“六界浩劫并非因情而起，而源于失控的执念与贪欲。所以，将‘有情’与‘六界浩劫’相提并论，实在有偷换概念之嫌。”
“若是天界连一段真心都要抹杀，那与你们口中的魔界又有何区别？”
“不过……”苏拾晏转向丝璇，“方才我已说了，你与霑夷算不得良缘。”
刑台上陷入死寂，应渊触及少女眼底的光亮，竟叫他有些想躲，许久，他轻声道：“你可知你此番话已是触怒天威？”
苏拾晏忽然笑了笑，伸出手，竟将他给的戒尺变了出来，“那帝君可要行师之责？”
戒尺悬浮在两人中间，应渊看了看，终究没有接过。
丝璇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露出一抹笑容。
“我错了。”
轻轻的三个字，仿佛千金之重。
两人都向她看去。
“但，我不是错在动情，而是错在爱错了人。帝君，终有一日，你也会尝到情滋味的。”
应渊冷漠道：“我不会有那一天。”
“情由心生，你难道就没有心吗？”
应渊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她。
总之，不管她认的是什么错，反正她是认了，所以……便让她下界去吧，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丝璇死后，应渊保留了她一缕元神，送她去了夜忘川，至于她能不能走出去，就看她自己了。
“走吧，回去。”
“你不会真想收我为徒吧？”
“本君说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
苏拾晏不理解，“你到底图什么啊？”
他们也没见过几次，这人怎么就盯上她了？
应渊不答，嘴角却轻轻勾起。
她越想走，他越想留下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回到衍虚天宫之后，应渊给了她一堆典藏仙法让她学。
“你若是有不会的，便问为师。”
他特地加重了“为师”这两个字。
还为师呢！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