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望着她清亮的眼眸，那里面映着他的倒影，却没有半分嫌恶与疏离。他心头那块压了多年的巨石，在这一刻悄然碎裂。
苏拾晏语气平和，“我认识的应渊君，是守护六界安宁的青离帝君，是衍虚天宫的主人，与你的血脉无关，我只看你做了什么，今后会做什么，而非出身何处。”
应渊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凉，“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拾晏抽回手，“放心，我会继续考察你的。”
手里一空，就像应渊此时的心情，“那考察通过了，你是不是就愿意承认为师了？”
“看我心情。”苏拾晏迅速转移话题，“对了，你的修罗血脉，除了帝尊与我，还有旁人知晓吗？”
“桓钦也知道，此事关乎天界安稳，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
“你先好好休息，我要去玉清宫复命，芷儿，等我回来。”
这一声“芷儿”，比方才更自然，也更缱绻。
“嗯。”
玉清宫
帝尊负手立于殿中，感应到应渊的气息，并未回头。
“帝尊，天魔结界已经修复好了。”
帝尊点了点头，“应渊，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帝尊转过身，目光如电，落在应渊身上。
“方才，本尊都看到了，你作何解释？”
应渊神色平静，他知道帝尊说的是什么。
“帝尊，我……”
帝尊走近几步，语气沉凝，“应渊，你是本尊最看重的人，亦是天界未来的支柱。你的身份，却是悬于头顶的利剑，一着不慎，便万劫不复！你实话告诉本尊，你是不是对芷昔动情了？”
应渊抬头，目光坦然，“是，我心悦于她，至死不悔。”
“你！”帝尊指着他，手指有些颤抖，“本尊日日告诫你不可动情不可动情！你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帝尊，情……由心生，应渊控制不了。”
帝尊被他气得胸口起伏，良久，他才开开，“情之一字，最是磨人，也最易成为弱点，你身负修罗血脉，更应谨守天规，克己复礼，你如今，是要触犯天规吗？”
应渊撩起衣摆，跪下，“帝尊，我与芷昔有共同的目标，我们会共同守护六界！帝尊若是要罚，请责罚我一人！天规在前，不求帝尊成全，但我绝不会让她因为我受到伤害！”
“天规戒律，是为护佑六界安宁，而非禁锢本心。”应渊声音沉稳，带着不容动摇的决意，“守护她，与守护六界，并不冲突。”
殿内再次陷入沉寂。香炉青烟袅袅，氤氲了帝尊的神情。
“起来吧。”许久，帝尊才开口，“芷昔助你修复结界，有功，本尊可以暂且压下此事，但你记住，若是你们的情危及六界，本尊绝不姑息！”
“应渊明白，多谢帝尊。”
“去吧。”帝尊挥挥手。
应渊行至门口，又停下脚步，“当年修罗族与天界对立，他们的目标不一样，所以我父母的感情才导致六界不宁，但芷儿心怀大义绝不输于我，论血脉，她是上古遗族四叶菡萏，而我却是修罗族人，无论如何，都是我连累她，帝尊，这天规是否有不合理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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