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尝试割腕的深夜,沈砚之被匆匆送进了顶楼医疗室。
宋辞舟伫立在落地窗前,目光淡淡地落在护士为沈砚之包扎手腕的动作上。洁白的绷带一圈圈缠绕,恍惚间竟让他想起多年前拍卖会上拍得的那幅破损古画——画卷早已千疮百孔,可他依旧不惜重金将其修复装裱,而后置于厅堂最显眼处。
如今看着眼前的景象,那熟悉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仿佛命运总爱以相似的方式反复提醒着他什么。
“先生,沈先生又绝食了。”管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宋辞舟转身时看见沈砚之正盯着窗外的月亮,侧脸在月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像具随时会碎的瓷器。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个画家穿着磨旧的牛仔外套,站在画布前调色,阳光穿过天窗落在他发梢,让整个人都发着光。
“出去。”宋辞舟冷冷地挥退护士,大步走到病床前缓缓蹲下。
沈砚之手腕上的绷带已然渗出丝丝血迹,触目惊心。他猛然伸手拉开床头柜抽屉,只见其中整整齐齐摆放着抗抑郁药与安眠药——这些都是上周沈砚之撞墙之后,家庭医生所开的药物。
“疼吗?”他的指尖轻轻抚过沈砚之苍白的手背,却只换来一道冷冽如霜的凝视。
片刻寂静后,沈砚之忽然开口,嗓音沙哑粗糙,如同砂纸摩擦心口:“宋辞舟,你知道自己最让人作呕的地方是什么吗?”话音未落,他猛然扯下手臂上的输液管,鲜红的血珠顺着针孔渗出,在纯白无瑕的床单上晕开一点刺目的痕迹。“你总是以为,”
沈砚之咬字清晰,语气却透着绝望般的嘲讽,“给我买最贵的颜料,让我住进最豪华的别墅,就能让我甘愿做一只被囚禁的金丝雀。”
宋辞舟忽而扬起一抹笑,那笑意从喉间漫出,震得胸腔微微颤动。“你以为我是在养金丝雀?”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如同夜色中的低语。
他伸手,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捏住沈砚之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脸与他对视。“不,我是在驯养一匹桀骜的野马。”他的目光深邃如渊,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我要等它心甘情愿地低下头,主动来蹭我的掌心。”
指尖轻轻划过沈砚之干裂的唇瓣,动作看似轻柔,却透着令人战栗的掌控感。
“还是说……”
他的嗓音愈发低哑,“你更享受被折断翅膀、困于牢笼的滋味?”
窗外传来闷雷滚动,小狐狸忽然剧烈挣扎,指甲在大灰狼的手腕上留下几道血痕。大灰狼却不躲不闪,任他抓挠,直到小狐狸脱力瘫倒在。宋辞舟解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方那道月牙形的疤——是昨天小狐狸咬的。
“你看,我们多般配。”大灰狼低头咬住小狐狸的*(下巴上边儿那个部位),带着血腥味的吻像暴风雨般肆虐,“你给我伤口,我给你牢笼,我们互相折磨,直到分不开彼此。”
沈砚之在眩晕中听见自己破碎的呜咽,混着雨声,像极了七年前那个被遗弃在巷子里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