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的画

所有人走后，雪姬把自己关在里面，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背靠着门，崩溃地放声大哭。

石门厚重，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门外，张起灵守着。

雪姬哭了好久才慢慢站起来，她是来收嫁妆和杀人的，她不愿意杀人，她不喜欢。

可是这些都是张家欠她的，欠她哥哥的，她欢喜祈，欢喜到愿意真心交付，她又该恨他的，恨他的祖上，恨他是张家人，更恨自己对一个张家人动了心。

雪姬在里面按照三娘教的，把所有的东西放入储物戒中，储物戒这东西只能用一次，不是话本里万能的。

张起灵他们真的很狼狈，他们只从进入古楼后就发现密码错了，然后往回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里面的空气有问题，亏得霍仙姑体弱，一直皮下出血。

胖子没进去，他在外面看守，他和张起灵两人分开了，中毒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都不见了。

胖子出来了，但是损失惨重，卡细缝里不成样子了，吴邪将人捞出来的时候，眼睛都闭不上，肚子上有图，血图。

吴邪来巴乃是来救人的。

张起灵那个队伍死伤惨重，活下来的没几人，张家古楼里有强碱，一旦触碰就能瞬间化为水，万幸霍仙姑还活着。

很久很久之后，石门打开，只有一个紫衣姑娘，里面的东西全没了。

外面没有人。

张家古楼里的空间不同于外面，动一下都会发生位置变化。

雪姬和张起灵他们都来到了张家楼底巨大的最底层。

雪姬走出石门后不久，看到很壮观的一幕，楼顶房梁上挂着许许多多的盒子，盒子上有精致的花纹。

盒子掉下来，滚了几圈，那是一只干枯的手，两只手指奇长，不用想，这些盒子里都是这样的手，张家人的手。

这样的手很少有先天性的，看样子大多都是后天练成，过程十分痛苦，缩骨亦是如此。

这种痛大抵与把人从高楼差不多，还是重复的。

她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这样的人也许见过，何时何地何人，她却是不记得。

雪姬继续向前走，古楼里像鬼打墙，又不一样，道路的尽头是一间祠堂，墙上刻着很多名字，父母子女，乃至后人皆姓张，没有张劲臣的名字。

雪姬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张家人长寿，世代族内通婚。

张家是一个需要权与长生的家族，保留了古时的专政，极为封闭的家族，高度集权制、长生的效果以及让人害怕的力量，他们恐惧又渴望拥有长生和这股力量，想要真正的长生。

他们确实聪明，可惜算漏了一人，在他们打雪姬主意之时，张家就不是秘密了。

唯一让人想不通的是，这力量从何而来？

张起灵也绕到了这里，霍仙姑还有其他的两个人看到张家没有牌位的祠堂上，站有一位紫衣女孩，背对着他们。

她面对着墙上的族谱，不对，是面对着一幅画像，一身渥丹色朝服，身姿挺拔，芝兰玉树，唇角微微勾起，带着无法诉说的威严，让人见了想跪。

张起灵看着画，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除了张起灵，竟然都跪了，膝盖像是不受他们控制似的。

随后，张起灵也跪了，不是强迫，而后郑重地拜下。

他不知道墙上挂着的画像是谁，但他总觉得亏欠于画中人，又觉得还有一种原因。

这是第二个让他们有这样感觉的人，第一个人在他们身边。

“怎么回事！”另外两个人好不容易起来，一肚子火。

张起灵是精致的好看，面容英俊，身形削瘦，眼神犀利有力，给人一种冷漠之感，却没有那种气势；但画像上的人红衣端艳，君子之容，未满二十，温和的眼神中带着狠厉，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有一枚黑色棋子，看似可算天下。

张起灵与他皆为好颜色，一红一黑，锋利与柔和。

不知道用什么材料画的，一点褪色的痕迹都没有。

“张小哥，你们张家人都长得得如此好看？简直惊为天人！”

看看张起灵，再看看画上的人，真是想骂人，女娲造人时怎么不把自己捏得如张家人一样呢！

紫衣女子轻声纠正：“他不是张家人。”

不过玉台上的紫衣女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