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了？

雪姬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白花花的天花板。

果真，她是死不掉的，要是没昏过去，她还能再回去把剩下的人捞回来。

脸上带着呼吸机，旁边的人立刻按铃：“医生！医生！！她醒了。”

这吵人的声音，到底谁啊！烦人！

困死了，又困又难受，睡过去了。

一片白茫茫，身上的衣服都是白的，白衣似雪，她喜欢鲜艳明亮的颜色，这是怎么回事？

她死了？

地府不长这样吧。难道是天堂？

“孩子，没时间了，快点吧。”

“没时间了。”

“快点吧，没时间了。”

那声音一阵一阵的，空谷浑浊。

“谁？你到底是谁？什么没时间了？”

“你是谁？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没有再回她，为什么把她困在这里，什么没时间了。

这里太空旷，除了雪就是白，人待在这里久了可能就会把所有的感情和情绪都磨灭掉，无情无爱，无欲无求。

“四姑娘山。”那个空灵的声音响起。

四姑娘山？那个地方有什么？玉石？

“嗬——”

一口气喘上来，还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

“医生！医生！！”

整个医院都是春山的声音，没错，要挨骂的还是他。

主治医生紧接而来，“家属，请安静一点。”医生把拉她的眼睛，又看看她的舌头。

“没事了，小女孩恢复能力很快，能从植物人状态快速恢复，奇迹了。”

她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一个长满胡子的大叔在她检查完之后，深深将她搂在怀里。

方才没怎么注意，现在倒是发现了，“大叔，你是谁啊？”

她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八十老妪也不过如此了。

这个大叔好眼熟，大叔还给她递水，对她那么好，大叔说：“我没那么老。”

嗓音一出，雪姬立马知道他是谁了，对着他的脸一阵捏搓揉扁，“真的。”

然后又嫌弃地说：“你去把胡子刮刮，脸洗洗。真难看，都不帅了。”

张起灵出去后，春山拖过凳子坐在那，就开始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堆：“你吓死人了！医生说你伤得没那家伙重，但也不轻，在极度虚弱地情况下还能拖着个人走一天。姐，我崇拜你！”

说话那叫一个酸。

“我怀疑你在骂我。”

春山：“我哪敢啊，我的神！我的姐！”

“不过那家伙对你还不错，在你没醒的时候……”春山话没说完就人捂着嘴拖走，“放开我，我还没说完呢！”

病房里就只有雪姬和张起灵，雪姬看着这张整理好的脸瞬间舒坦了，果真是美人养眼啊。

春山在病房外气得直跺脚，这个张起灵真是太霸道了。

雪姬开始跟他算账：“你呢，现在欠我两条命，虽然你脑子有病，但是啊，你就记住你欠我两条命就好了。所以不准随便死。”

“嗯。”张起灵知道他欠了她太多，数不清了，他想起自己被人关在格尔木疗养院，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把他带出来。

他们很早之前就曾相遇，她从来不记这些。

那时，他记忆模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天很黑，可他就是看得清楚，夜里那抹色彩很亮，那颗糖很甜。

小丫头就那样把他交到一个戴墨镜的人手里，“小孩太苦了，吃点甜的 。”又把剩下的糖都塞到他手里。

黎明之前，走过一段路，小丫头发现路边有一朵小小的红花，甚为可爱，蹲下身轻轻触碰了它的花瓣，心情甚好一般，对它道：“希望日后再见。”

待她走出很远，那朵小小的红花还在迎风摇曳。

当真是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