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窗在顾惜苒脸上跳跃时，她正把最后一口豆浆吸溜进嘴里。手机突然在玻璃茶几上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吸管差点戳到鼻尖。
顾惜苒不是吧，又是图书馆自习室？
她盯着马嘉祺发来的定位，手指在键盘上敲出这句话。
十五分钟后，她站在图书馆门口的银杏树下，看着玻璃幕墙里倒映的自己：白T配牛仔短裤，帆布鞋沾着晨露，书包侧袋露出半截冰可乐。正要推门，斜后方传来自行车铃声。
马嘉祺等很久了？
马嘉祺单手扶车把，另一只手递来冰镇酸梅汤，
马嘉祺你上次说这个牌子的瓶子能当笔筒。
顾惜苒不是吧，大学霸，天天来图书馆？能不能让我度过一个愉快的暑假啦！
马嘉祺不能，还想不想考A大啦？
一提起这个顾惜苒就来劲了。
顾惜苒想！
玻璃瓶身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顾惜苒突然想起去年运动会，他也是这样把冰镇矿泉水塞进她手里。当时她整个人都快热化了，他却像没事人似的站在树荫下，校服领口还规规矩矩扣到第二颗。
马嘉祺选了靠窗的位置。阳光穿过百叶窗在桌面投下斜斜的光带，顾惜苒把笔记本摊开时，发现他已经在草稿纸上画起了坐标系。
顾惜苒立体几何？
她凑过去看，
马嘉祺用空间向量更简单。
马嘉祺把自动铅笔在指间转了个圈，
马嘉祺你看这条辅助线...
当他说到第三条定理时，顾惜苒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铁盒。薄荷糖在玻璃罐里哗啦啦响，她递到他面前：
顾惜苒要不要试试这个？提神效果比咖啡还好。
马嘉祺的指尖在罐口顿了顿，最终选了颗柠檬味的。糖粒在舌尖化开的瞬间，窗外忽然传来蝉鸣。顾惜苒托着腮看他解题的侧影，突然想起初二那年，他也是这样坐在她前排，永远挺直的脊背像棵小白杨。
顾惜苒你小时候是不是特别乖？
她突然开口，
顾惜苒比如上课从不传纸条，考试永远第一名那种。
马嘉祺我妈说我两岁就能背唐诗。
马嘉祺头也不抬地继续演算，
马嘉祺不过五岁时把邻居家的金鱼缸打破了，赔了三条锦鲤。
顾惜苒差点笑出声：
顾惜苒所以你现在数学好是因为从小就会计算赔偿金？
马嘉祺算其中一个原因。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遥远，两个人的声音像浸在蜂蜜里的丝线，在空调的嗡嗡声中缠绕。马嘉祺的自动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出长长的斜线。
马嘉祺这个角度不对。
他突然指着她的笔记本，
马嘉祺抛物线应该...
顾惜苒停！
顾惜苒捂住耳朵，
顾惜苒现在是休息时间，数学王子。
午休时他们去地下一层的便利店。马嘉祺选了饭团和乌龙茶，顾惜苒则抱了堆零食。付款时收银台前挤满了中学生，她踮着脚看货架上的布丁，冷不丁被人轻轻拽了下后衣领。
塑料包装袋发出细微的声响，顾惜苒突然想起去年平安夜，他也是这样从人群中把她拽到安全地带。当时她正追着掉落的圣诞帽跑，差点被自行车撞到。
回自习室的路上，马嘉祺突然说起他的猫：
马嘉祺上周它把我的物理卷子当成猫抓板。
顾惜苒笑得差点被可乐呛到：
顾惜苒那它现在还健在吗？
马嘉祺被我爸关在阳台反省。
下午三点，顾惜苒趴在桌上看《宋词选》。马嘉祺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传来翻书的声音。阳光逐渐西斜，当她看到"两情若是久长时"那句时，突然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薄荷香。
五点半闭馆时，天**然乌云密布。马嘉祺从书包里掏出折叠伞，顾惜苒看着他变魔术般抖开伞面，突然想起他们初中时的雨季。那时她总忘记带伞，而他的书包侧袋永远备着两把伞。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顾惜苒的肩膀突然碰到他的手臂。校服布料下传来的温度，让她想起去年冬天，他们在公交站台等车时，他悄悄把暖手宝塞进她掌心的触感。
马嘉祺明天还来吗？
分别时马嘉祺问。
顾惜苒看心情。
顾惜苒倒退着往家走，
顾惜苒不过你的猫要是再破坏作业，记得通知我去围观。
回到家时，她发现书包里多了本数学笔记。翻开泛黄的扉页，里面夹着张便利贴："公式部分用了不同颜色标注，例12的解题思路适合你。"
窗外的雨还在下，顾惜苒把脸埋进枕头里偷笑。空调呼呼作响，她却觉得这个夏天的风，比往年都要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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