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晚风裹着栀子花的甜香钻进窗户，顾惜苒趴在书桌上改教案，钢笔尖在纸页上沙沙游走。手机突然在一旁震动，马嘉祺的消息跳出来：「下楼。」
她探头往窗外望去，路灯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正仰头朝她笑。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黑色公文包随意斜挎在肩上，手里却捧着一束新鲜的向日葵，金黄花瓣在暖黄灯光里轻轻摇晃。
「马先生，下班这么早？」顾惜苒小跑着下楼，发梢还沾着几根钢笔笔帽上的绒毛。马嘉祺伸手替她摘下，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尖：「今天项目收尾，提前溜了。」说着把花塞进她怀里，「花店老板说向日葵能放一周，比玫瑰实在。」
顾惜苒把脸埋进花束，笑弯了眼睛：「马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过日子？」其实她想说，高中时候那个连运动会都要捧着竞赛书的学霸，怎么就学会挑花了。
两人并肩往小区附近的夜市走。马嘉祺自然地接过她的帆布包背在自己肩上，里面装着明天上课要用的教具，沉甸甸的。「明天教小朋友画什么？」他问。
「画星空。」顾惜苒踢着路边的石子，「上周答应他们要教怎么用荧光颜料，结果临时被主任叫去开会，好多孩子都委屈巴巴的。」
马嘉祺侧头看她，路灯把她的睫毛影子投在脸颊上，一颤一颤的：「顾老师还挺有责任心。」
「那当然！」她立刻来了精神，「我们班有个小男孩，之前总不爱说话，我教他用黏土捏星星，现在每天都追着我要展示新作品。」说着从包里翻出手机，调出相册里歪歪扭扭的黏土星星照片，「你看，是不是超可爱？」
马嘉祺凑过去看，呼吸扫过她的侧脸：「是挺可爱。」他的声音突然低下来，「不过没你可爱。」
顾惜苒的脸瞬间红透，伸手去捶他：「马嘉祺你正经点！」
夜市里人声鼎沸，烧烤摊的烟雾裹着孜然香扑面而来。马嘉祺熟门熟路地带她拐进一条巷子，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前停下。木质招牌上「陈记糖水」四个字已经有些斑驳。
「记得这家店吗？」他推开门，铜铃叮咚作响。店里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老式吊扇吱呀转动，墙面上贴满泛黄的明星海报。
顾惜苒愣住了。高二那年她因为模拟考失利躲在这里哭，是马嘉祺找遍整条街才找到她。那天他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点了两碗红豆沙，陪她把眼泪哭进甜腻的糖水。
「老板，两碗红豆沙，多加陈皮。」马嘉祺熟稔地说。老板娘从后厨探出头：「小马又带女朋友来啦？」
两人同时僵住。马嘉祺清了清嗓子：「不是......」
「是！」顾惜苒突然大声说。话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耳根瞬间烧起来。马嘉祺转过头看她，眼里亮得惊人，嘴角却故意压着：「顾老师，说话可要负责。」
红豆沙端上来时还冒着热气，陈皮的清香混着红豆的绵密。顾惜苒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糖水，小声说：「其实......那天你在我家楼下等了两个小时，我在窗户边都看见了。」
马嘉祺的动作顿了顿。那是他们高考结束那天，他抱着一束白玫瑰在楼下等了许久，最终却只敢把花放在信箱旁，落荒而逃。
「还有......」顾惜苒的声音更小了，「大学你每次说顺路送我回宿舍，其实根本不顺路对吧？」
店里的吊扇发出轻微的嗡鸣，马嘉祺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碗壁传来：「顾惜苒，我从十七岁就开始喜欢你，到现在已经整整七年。」
她猛地抬头，撞进他漆黑的眼睛里。那些藏在习题册边角的素描，运动会上永远出现在看台上的身影，还有无数个深夜里的聊天记录，原来都藏着同一句话。
「所以，」马嘉祺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这次换我问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顾惜苒眨了眨眼睛，突然笑出声。她舀起一勺红豆沙喂到他嘴边：「马学霸，这道题我早就想答了。」
晨光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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