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总带着点不紧不慢的温柔。天刚亮透没多久,窗外的梧桐叶就被阳光染成了浅金色,风穿过枝叶的缝隙,送来一阵带着露水的凉意。顾惜苒是被窗台边多肉叶片上的光斑晃醒的,她翻了个身,侧头看向身边的马嘉祺——他还睡着,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轻得像落在枕头上的羽毛。
“马嘉祺,起床啦!”顾惜苒凑过去,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声音软乎乎的,“再不起,市集的好东西就要被抢光了。”
马嘉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把她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蹭了蹭:“急什么,才六点半,市集要到九点才热闹。”他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颈窝里,弄得人发痒。
顾惜苒却不依,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来,晃了晃他的胳膊:“不行不行,上次我们去晚了,想买的那家豆腐脑都卖完了!”她说着,掀开被子就往衣柜跑,留下马嘉祺无奈地笑——自从上周路过老市集,听邻居说那里的早市藏着全城最好吃的豆腐脑和手工糖画,她就天天惦记着要去。
等顾惜苒换好衣服,拿着帆布包从卧室出来时,马嘉祺已经在厨房忙活了。灶台上放着两杯温牛奶,旁边还有两个刚烤好的全麦面包,抹着她喜欢的草莓酱。“先垫垫肚子,路上别饿了。”马嘉祺把牛奶递到她手里,又拿起沙发上的薄外套帮她披上,“早上风凉,别冻着。”
顾惜苒咬着面包,眼睛弯成了月牙:“知道啦,马管家。”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晃了晃帆布包,“我还带了两个空布袋呢,昨天特意洗干净的,今天要装满‘烟火气’回家。”
两人出了门,没开车,选了骑共享单车——顾惜苒说,这样才能慢慢感受清晨的街道。马嘉祺骑着车,顾惜苒坐在后座,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风从耳边吹过,带着路边早点摊飘来的香气,有油条的油香,有豆浆的豆香,还有远处包子铺传来的蒸笼热气。
“你闻,是豆浆的味道!”顾惜苒把头抬起来,声音里满是兴奋,“肯定是上次张阿姨说的那家,磨的豆浆特别浓!”
马嘉祺放慢了车速,笑着回头:“知道你馋,等会儿逛完市集,回来给你买两袋带回去。”
老市集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要穿过两条挂满晾衣绳的窄街才能到。还没走到入口,就听见一阵热闹的吆喝声——“新鲜的青菜,刚从地里摘的!”“豆腐脑嘞,咸甜都有!”“糖画糖人,孩子都爱的甜!”声音混在一起,裹着清晨的烟火气,一下子就把人的情绪拉得柔软起来。
顾惜苒刚停下车,就拽着马嘉祺的手腕往巷子里跑,帆布包在她肩上晃悠,带子偶尔蹭到胳膊,带着点轻飘飘的痒。巷子口的第一家就是卖豆腐脑的摊位,铁皮桶里冒着白白的热气,摊主是个扎着蓝布围裙的大叔,看到顾惜苒跑过来,笑着打招呼:“小姑娘,来两碗?”
“要两碗咸的!多放香菜和辣油!”顾惜苒抢着回答,又回头看马嘉祺,“你要不要加个茶叶蛋?”
马嘉祺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码,指尖还不忘攥紧她的手——巷子里人多,怕她被来往的自行车碰到。等大叔把豆腐脑端上来时,顾惜苒已经找好了小桌子坐下,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滚烫的豆腐脑滑进嘴里,咸香的卤汁混着香菜的鲜,瞬间让她眼睛亮了起来:“就是这个味道!比上次外卖点的好吃一百倍!”
马嘉祺看着她吃得鼻尖都沾了点卤汁,忍不住笑,从口袋里抽了张纸巾,伸手帮她擦掉:“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把自己碗里的茶叶蛋剥好,放在她的碗边,“多吃点,等会儿还要逛好久。”
顾惜苒一边点头,一边往嘴里塞豆腐脑,偶尔抬头看马嘉祺——他吃东西总是慢,勺子轻轻舀起豆腐脑,吹凉了才放进嘴里,阳光落在他的侧脸,把他的轮廓衬得格外柔和。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真好,有热乎的豆腐脑,有喜欢的人,还有满街的烟火气,比任何精致的早餐都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