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节十：深夜的姜撞奶
周三傍晚的风裹着冷雨，把秋天最后一点暖意都刮得干干净净。顾惜苒撑着伞走出写字楼时，裤脚还是被斜飘的雨丝打湿了大半，冰凉的布料贴在脚踝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挤地铁时又被人群裹挟着撞了两下，回到家开门的瞬间，连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鼻腔里瞬间涌上熟悉的酸胀感。
玄关的感应灯刚亮起，书房的门就“咔嗒”一声开了。马嘉祺还穿着视频会议时的浅灰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攥着还没挂断的耳机，快步走过来先接了她手里的伞，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手这么凉？”他没等她回答，另一只手已经覆上她的额头，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针织衫传过来，让她下意识往他手心蹭了蹭，却听见他低声说：“有点低烧，先去换身厚衣服，我给你煮点东西。”
顾惜苒裹着马嘉祺那件带着阳光味道的厚卫衣，缩在床头看他在厨房忙碌。玻璃门没关严，能看见他在灶台前弯腰的身影：先是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罐土姜，去皮时动作小心，怕姜渣溅到外面；接着把姜切成细细的姜末，放进纱布里用力挤出姜汁，乳白色的汁液滴进白瓷碗里，带着辛辣的香气；最后倒上刚热好的鲜牛奶，手腕轻轻晃动，让姜汁和牛奶慢慢融合。
没一会儿，他端着碗走进来，碗沿还冒着薄薄的热气，奶白色的姜撞奶表面光滑得像凝固的月光，边缘缀着几粒碎桂花。“阿姨以前给你煮这个时，总说要等牛奶晾到八十度再撞，这样口感才嫩。”他把碗递到她手里，又从抽屉里拿出她常用的小兔子勺子，“我试了两次才成功，特意少放了姜，你尝尝辣不辣。”
顾惜苒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温热的奶味先在舌尖化开，接着是淡淡的姜香慢慢漫上来，一点都不冲，只在喉咙里留下暖暖的余韵。她忽然想起高二那次重感冒，也是这样的冷雨天，她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马嘉祺偷偷从书包里掏出一袋姜糖，剥了糖纸塞到她手里，低声说“含着能舒服点”。后来她烧得站不稳，是他背着她去医务室，瘦削的肩膀却挺得很稳，一路走还一路跟她讲物理题的解题思路，怕她睡着了。“那时候你还说我轻得像片叶子，结果第二天就跟我说腰酸背痛，”她咬着勺子笑，马嘉祺坐在床边，伸手把她散落在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轻轻蹭过她的耳垂：“现在不一样了，你就算再胖点，我也能把你抱得更稳。”
一碗姜撞奶吃完，顾惜苒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鼻尖也不那么堵了。马嘉祺把空碗放在床头柜上，又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掖好边角。他坐在床边，拿起白天没看完的书，轻声给她讲书里的故事，声音比平时低了好几个度，像落在棉花上的羽毛。顾惜苒听着听着，眼皮慢慢沉了下来，最后记得的，是他低头时落在她额头上的轻吻，还有他轻声说的“睡吧，我在这儿”。
等她呼吸变得平稳，马嘉祺才起身，把台灯调到最暗的档位，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他没回书房，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脑处理剩下的工作，茶几上放着刚冲好的感冒冲剂，准备等她半夜醒了再给她喝。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客厅里只亮着一盏小灯，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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