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胤禛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十四弟。"

康熙看看两个儿子，若有所思："老十四，你也该抓紧了，别让你四哥专美于前。"

胤禵笑嘻嘻地回道："儿臣这不是等着皇阿玛指婚嘛。"

德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没个正形。"语气中却满是宠溺。

宜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了然——德妃对两个儿子的态度差异如此明显，难怪胤禛会心中郁结。她悄悄观察胤禛的表情，那副平静面具下的落寞让她心头微颤。

"皇上，娘娘。"宜修突然开口，声音柔和，"弘晖似乎饿了，可否让乳母..."

德妃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孩子交给乳母："去吧。"她看向宜修，目光和善了许多，"你教养得不错，孩子很健康。"

宜修福身："谢娘娘夸奖，这都是托娘娘的福。"

康熙似乎想起什么，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这是朕随身佩戴多年的，今日赐给弘晖，保佑他平安长大。"

殿内众人皆惊——皇上随身之物赐给一个刚满月的皇孙，这可是莫大的恩宠。宜修连忙拉着胤禛一起跪下谢恩。

"老四啊，"康熙意味深长地看着胤禛，"你福晋很会教养孩子，你要多关心他们母子。"

胤禛低头应是，声音有些发紧："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

离开永和宫时，胤禛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几分。宜修抱着弘晖跟在他身后，心中盘算着今日的收获——康熙的青睐、德妃的好感，还有...她偷瞄了一眼胤禛的侧脸...这个男人的态度似乎也软化了不少。

"王爷，妾身想去御花园走走。"宜修突然提议，"弘晖第一次入宫，想让他看看皇宫的花草。"

胤禛略显诧异，但并未拒绝："本王陪你一起去。"

御花园中，春光明媚。宜修抱着弘晖走在前面，胤禛落后半步，两人之间难得地没有往日的疏离感。

"王爷，"宜修在一株海棠前停下，轻声道，"今日德妃娘娘看起来很喜欢弘晖。"

胤禛目光柔和地看着儿子："嗯。"

"娘娘说...弘晖像王爷小时候。"宜修试探着说。

胤禛表情一滞，声音低沉："是吗...我记不清了。"

宜修鼓起勇气："王爷与娘娘...似乎..."

"这不是你该问的。"胤禛语气骤然冷了下来。

宜修并不退缩，轻声道："妾身只是觉得，娘娘今日看王爷的眼神...其实很温柔，只是不知如何表达。"

胤禛猛地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震动："你...如何看出？"

宜修低头看着怀中的弘晖："做母亲的心，大抵是相通的。就像妾身对弘晖，无论将来如何，这份爱永远不会变。"

胤禛久久凝视着她，突然伸手轻抚她的发鬓，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宜修...你变了许多。"

宜修心头一跳，抬眸对上他的眼睛。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送她玉环的少年郎。但很快，她别过脸去——重生一世的她，再不能被这些温情迷惑。

"王爷，起风了，弘晖怕着凉，我们回去吧。"宜修转移话题。

回府的马车上，胤禛罕见地主动开口："今日...多谢你。"

宜修诧异地看着他。

"额娘已经很久没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了。"胤禛声音很轻，几乎像是自言自语，"自从十四弟出生后..."

宜修心头一软，差点就要伸手安慰他，但最终只是轻声道："德妃娘娘心里是有王爷的，只是...十四阿哥性格外向，更会表达罢了。"

胤禛苦笑一声："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