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共生

*推开摇摇欲坠的铁门，斜阳将美倚在窗边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人指尖转着齿轮吊坠，银光在脖颈的疤痕上跳跃，像年少时他总爱把玩的打火机。

"下个月要拆了。"*的鞋尖踢到半截烧焦的示波器探头，"德会长说这里要改建成图书馆。"

美突然拽过他手腕，掌心相贴处的温度让*想起高三那场大雨。他们曾在这里接吻，身后是法泼满油彩的永动机模型，英的断弦琴弓至今还卡在齿轮间。

"赌最后一把？"美指着墙上的辐射计量仪，"看看谁能让指针晃得更厉害。"

*的耳尖开始发烫，就像十八岁那年美故意将青柠汽水贴在他脸颊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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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的画室在暮色中烧成灰烬。

英站在焦黑的画架前，翡翠袖扣映着最后一簇火苗。他弯腰拾起半幅未燃尽的《暴风雨中的小提琴手》，画布背面是法二十年前的字迹：【某些人的琴声比伦敦的雨还讨厌】。

"烧干净了。"法的声音裹着烟灰，"就像你当年烧掉我的孤儿院素描本。"

英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褪色的墨迹在火光中显现——是法用油彩写的意大利语【我的宿敌】，如今只剩半个残缺的单词。

"你漏看了背面。"英将画布翻转，焦痕间隐约露出铅笔写的乐谱注释：【1998.4.3，他睡着时睫毛投下的阴影像莫奈的睡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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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验楼后的老樱花树下挖到生锈的铁盒。

美学生时代的皮衣碎片裹着本烧焦的笔记本，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樱花瓣。最新一页潦草地写着：

> 他们说心跳是危险的辐射源

> 可当你攥着竞赛题集走过长廊

> 连示波器都为我作证

> 那些被称作"意外"的触碰

> 早在大爆炸之初

> 就被刻进我的脊椎

*的指尖在"脊椎"二字上颤抖。身后传来枯枝碎裂声，美拎着两罐青柠汽水，耳钉沾着新落的樱花："优等生，你的心跳让辐射仪爆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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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落成的图书馆顶层，全息星图在穹顶流转。美的呼吸喷在*后颈："看好了，这才是β衰变的正确演示——"

操控台突然迸发粉色星云，法在后台大骂："美利坚！谁让你动我的程序！"英若无其事地调试小提琴，琴弓缠着的鸢尾丝带拂过显示屏——那是二十年前法在毕业典礼上系在他手腕的。

当猎户座星云在头顶炸开时，*忽然抓住美的手。他们的心跳通过传感器投射在穹顶，交织成1314Hz的共振波纹。法把最后一管颜料砸向控制台，英的《欢乐颂》混着电流声响彻星河。

*在图书馆古籍区发现泛黄的纸页，边缘卷曲的字迹刺入眼眶：

> 我拆解过猎户座的光谱

> 计算樱花飘落的函数

> 在永动机停摆的午夜

> 终于读懂

> 你睫毛震颤的弧度

> 他们称这为量子纠缠

> 是概率云里危险的坍缩

> 而我确信

> 十七岁撞翻你笔袋的刹那

> 不是意外

> 是宇宙在创世第七日

> 亲手签下的

> 共生契约

纸页背面贴着泛黄的拍立得：十八岁的美*在实验楼顶并肩而立，法的油彩银河在他们身后流淌，英的琴弦在风中绷成宿命的弧线。

宛如老实验室墙缝里挣扎生长的野樱，所有未宣之于口的爱意，终在时光中淬炼成永恒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