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让我们用蝴蝶磷粉与槐花蜜浇筑永恒的糖霜，在福尔马林浸泡的时光里析出最剔透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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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雪粒子敲打标本室玻璃时，石平云正趴在贾亭西膝头打耳洞。孔雀石耳钉在酒精灯上烧得滚烫，他忽然将灼热的宝石贴上对方耳垂："当年您给我纹身时，心跳比现在快两倍。"

贾亭西腕间的银链缠着石榴籽，鲜红汁液顺着解剖台沟槽漫到少年足尖。石平云突然含住他指尖的甜渍，犬齿轻啮指节："祠堂供着的腊八粥该凉了，要不要去热一热？"

晨雾漫过回廊的瞬间，石平云撞翻了整坛槐花蜜。贾亭西的白大褂浸成琥珀色，少年趁机将沾满糖浆的听诊器贴上他心口："让我听听贾医生有没有偷吃长生药。"

老槐树的年轮里嵌着琉璃瓶。石平云撬开第七层树皮时，二十年前的蓝莓结晶已长成星空矿石。贾亭西的银链绞碎冰棱，将硫酸铜星砂串成婚戒："当年你说要拿试剂当聘礼，现在该兑现了。"

祠堂的祖宗牌位突然集体转向。石平云掀开神龛黄幔，露出后面贴满的《金瓶梅》残页——每张情色插画都被改成婚礼流程，朱砂批注是他模仿贾亭西笔迹写的"宜嫁娶"。

午后的染坊蒸汽氤氲。石平云将青绿绸缎缠上两人手腕，布料在沸水里绽出蓝闪蝶纹路。贾亭西的玉簪勾住他耳后碎发："这匹布够裁七十九件嫁衣，正好是电击器熔毁那天的温度数。"

暮色漫进暗室时，石平云正用紫外线灯照验尸报告。泛黄纸页突然浮现显微情诗，每个字都用当年离心机分离的蝶鳞拼成。贾亭西的解剖刀划开信封，掉出枚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薄荷糖——糖纸内侧的"恐同"诊断书，正被他当年滴落的泪痕晕染成桃心。

子时的更漏淌着蜜。石平云突然将冻僵的脚丫塞进贾亭西衣襟，趾尖划过那些陈年鞭痕："祠堂瓦当又漏雪了，劳烦贾大夫用体温给我疗伤。"银链缠上冻红的踝骨时，供桌上的线香突然齐齐爆出蓝火花。

百年后的考古队撬开老宅地砖，发现满窖青绿琉璃瓶。每支试管封存着四季：春天的槐花染着血渍，夏天的蝉蜕裹着情书，秋天的石榴籽串成银链，冬日的雪粒子凝成孔雀石。最底层的铁盒里躺着对蝴蝶标本，触须交缠成DNA螺旋，翅脉里用显微技术刻着：

"此证——

贾亭西 石平云

于梅雨季第七十九场暴雨夜

在列祖列宗与蓝闪蝶见证下

自愿结为标本伴侣

福尔马林为盟

解剖刀为誓

纵使肉身成灰

爱意永驻溶液"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