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里,勿忘我,待到九月初,你我再相见,待到九月初,不见故人归,只听故人离,风待我看你,我叫姜苒和,请你,勿忘我。”
姜苒和,本是姜府大小姐,本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本应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这一切全在她十二岁那年全毁了。
“苒儿,以后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去,也不要出声,好吗?阿娘只求你答应这一件事”姜苒和的阿娘——白于敏,京城里的第一贵女,嫁给了姜苒和的爹爹——姜逾期。
白于敏紧紧的抱着姜苒和,希望能记住来自自己孩子最后的温度,小小的姜苒和也回抱住自己的母亲,白于敏放开了姜苒和,用手细细的描绘着姜苒和的眉眼,呼的想起了什么,急忙把姜苒和藏进地窖里,似不放心般告诫姜苒和:“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不要发出声音,一定一定不要出来,就算是阿娘求你了……”一滴眼水顺着白于敏的眼角流落下来,砸落在地上。
随着“砰!“的一声,姜苒和感受到了来自黑暗的恐惧,但姜苒和把阿娘的话放在心上,并没有大叫出来,只是用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姜苒和只能感觉到一些微弱的光芒从地板的缝隙透出来。
随着一阵有一阵的尖叫、嘶吼、哭泣的声音零零散散的地窖外传出来,姜苒和感受到了有人跌跌撞撞的朝她所在的房间跑来时,她感到了一些恐慌。
“说!姜苒和那个贱人到底在哪?!”一个黑衣人拿着刀指向姜逾期,妄图从他的口中得知姜苒和的下落,姜苒和不明白为什么那人要自己的下落。
“我死都不会告诉你!明七你有本事杀了我啊!你这个懦夫!你有什么勇气!你只不过是萧欠山手下的一条狗而已,你得意个什么经!”姜逾期发了疯般叫嚷着
那个黑衣人……哦不,应该是明七了,不知是哪个词或句惹怒了明七,明七用手中的刀一下又一下的刺向姜逾期,直到姜逾期倒下。
姜逾期倒下前,透过地缝看向了姜苒和,无声的对着姜苒和说了句:“对不起……是……爹爹……没……没用……保护……不……不了你们……爹爹……是……是爹……爹爹……没……没用啊……苒和……对……对不……”剩下的一个“起”字还为能出口,这一个“起”字,成了姜苒和的心中的一根刺,永远也拔不出来。
姜逾期的血,顺着地缝滴到姜苒和的脸上,姜苒和想大哭一场,想像以往一样,一受到委屈,就铺进自己阿娘的怀里大哭一场,但她现在不能,如今的她不再是那个姜府受宠的大小姐,而是那个没了父母的孤儿罢了。
姜苒和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泪水无声的滑落,一滴又一滴。
姜苒和迫切的想要知道仇人的模样,可自己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仇人的脸。
明七见姜逾期死了,想是不解气版又踢了姜逾期,随后他又蹲下身来,抓起姜逾期的头发,像是对姜逾期说,又想是自己在自言自语般道:“你说你啊,老老实实的把姜苒和交出来不就好了吗,这样就不用获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了,你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萧欠山一定要抓你女儿吗,因为她可是一个修仙的人才啊,若是塌上了修仙之路,以后必定会有大成就,三皇子(萧欠山)就是看中了姜苒和的天赋,想要将姜苒和的天赋还到自己身上,可惜你已经死了,不让你听到了这个消息该有多生气啊。”明七把姜逾期的尸体往一旁摔去,起身。
这时,明七的下人来跟明七汇报:“公子,我们把姜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检查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姜苒和的身影。”
明七皱了皱眉道:“派一部分人去城里找,一部分人接着在姜府里找,若是城里找不到,自己去跟三皇子解释去,如果姜府实在找不到了,就一把火把姜府烧了,懂了吗?”
“是!”随着这一个字落下,明七跟那个下人一起走出了这,姜苒和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自己必须想办法,但又想起了阿娘的嘱咐,阿娘的嘱咐硬生生的让姜苒和停止了要打开地窖的手,姜苒和想到,万一还有人在门口呢?万一那个叫明七的人没走呢,万一自己被抓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就这样,姜苒和在这种精神极度紧绷的情况下过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天,姜苒和确定了那群黑衣人不会再来了,才小心翼翼的打开地窖的门,她走了出来,她已经快三天没吃东西喝水了,她确认了这时已经没有人了,才朝井边跑去,路上全是尸体,一具具尸体,有的被一剑捅穿身体,有的被一剑封喉……怎样死的都有,姜苒和强忍着泪水,跑到了井边,她从井里捞出些许水来,这时她管不上脏或不脏了,姜苒和只知道自己很渴,一口又一口的水灌入口腔中,姜苒和才感受到了自己是活着的。
她现在才认真看起了各个尸体,泪水终于忍不了了,死的人有很多,有她从小陪着她长大的侍女——春燕,春燕,春燕,春天的开始,是燕子的到来,姜苒和塌过许许多多的尸体,终于看到了自己的阿娘,自己的阿娘很安静的躺在地上,就像是睡着了,泪水一滴一滴砸落,落在白于敏的脸上,可惜,姜苒和再也没有了那个爱着自己的母亲了。
姜苒和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换成一件类似于普通人家的衣服,把自己的白色头发涂黑,好在那群人没有再来,姜苒和在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从小陪自己的人,顿时,心中传来了一阵酥麻的感觉。
那一天,姜苒和一心只想要亲手杀了自己的仇人,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几天里,姜苒和假装自己是乞丐,混入人群中,直到一次偶然,姜苒和听到了姜府被烧了的消息。
“哎,听说了没,姜府惨遭灭门,还被一把火烧了,全府上下无一人生还。”
“听说了听说了,具有人说啊,每夜入睡时,总会听到姜府里传一些声音呢。”
……
剩下的姜苒和听不下去了,泪水在眼中打转,渐渐的泪水迷糊住了姜苒和的双眼,让她感觉到这个世界是假的,甚至感觉到自己这是个虚假的,不复存在的人。
夜深了,姜苒和只能紧缩身子,这样,她不会感受到冷,恍惚中,姜苒和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声音,一抬头,看见了一个身穿青色玄衣,大概三十多岁模样的人,只见那人缓缓张口道:“这位小友,你可愿意拜进于我清玄宗,虽然不是修真界里的什么大宗门,但能保你一世平安。”
“我……愿意。”这样,姜苒和莫名其妙的拜了个师父,直到自己到了清玄宗她感受到了这一切都不是假的,姜苒和的师父,是这清玄宗的宗主,而她也成了这青玄宗的二师姐,至于为什么不是大师姐呢,因为姜苒和的师父在她之前还有一个徒弟,也就比她早拜师父几天而已,而且她听说这人比她还小,她就更不服气了,在青玄宗里,她终于短暂的放下了自身的压力,做回了以前的那个自己。
姜苒和实在是好奇自己的大师兄为什么见到自己的一眼一脸冷漠,一副不愿搭理自己的模样,于是便跑去自己大师兄的洞府,想要问个明白。
姜苒和先是敲了敲门,道:“大师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待姜苒和听到了洞府内传出一阵东西被碰掉的声音,随后便听到了自己大师兄的声音,“等一下二师妹,我很快就好!”
姜苒和等的实在是无聊,只好坐在台阶上,等了也没太久后,她便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姜苒和转头一看,是一个和她自己一样穿着宗门统一发放的青绿色服饰,只是那人的红色眼睛格格不入。
姜苒和被眼前之人的声音唤醒,“二师妹,你怎么了?还好吗?”
“我,我无碍。”
“若师妹不嫌弃,便来我洞府里坐坐吧。”
姜苒和从两人的谈话中得知了自己的大师兄叫沈之喻,他说这个名字是他阿娘取的,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也知道了自己的大师兄其实第一次见自己时不是故意不搭理自己,而是他对不太熟悉之人都是这样,他觉得莫名其妙的对陌生人笑很奇怪,所以便冷这一张脸。
“那大师兄,你的熟悉之人呢?你有对他笑过吗?”
“哼,”沈之喻轻轻的浅笑了一声道,“当然有啊,只不过,都死了。”这一句都死了,不知用了他多少力气,虽然这话的语气极低,但也人感受到了心脏的抽痛。
姜苒和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过随便一提就引起了自己大师兄不好的回忆。
“对……对不起啊大师兄,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处的。”
“无碍。”
……
在那一年里,她没了自己真正的亲人,却有了一群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许是上天看不惯自己,派人将自己真正的亲人带走,又或许是对不起自己,又派人给自己带来了一群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来当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