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蒽期醒来时是在第二天中午.
翻了个身,身上的浅色睡裙划过肌肤,泪珠又不受控的滑落.
被打的地方不疼了,可记忆却始终挥之不去.
羞耻感萦绕在心头.
他怎么能……那样打她.
“吱呀——”
像是算准了般,门被打开,马嘉祺端着早餐进来,看向床上的小鼓包,唇角上扬,看起来心情很好.
马嘉祺宝贝,醒了就起床吃饭吧.
宋蒽期不想搭理他,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马嘉祺将早餐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掀开她的被子,露出她的小脑袋.
马嘉祺怎么?还在生气?
宋蒽期依旧没有理他,马嘉祺轻笑一声,手伸进被子里.
马嘉祺让我看看,肿了吗?
手轻车熟路的就要碰到🍑,宋蒽期抬手抓住他的手,有些气急,眼泪却流的更凶了,
鼻尖因为哭泣通红,眉眼低垂,看起来可怜又可爱,惹人怜爱又诱人欺负.
宋蒽期混蛋……
马嘉祺轻轻叹了口气,收回手,轻轻拭去她的泪珠.
马嘉祺好了,昨晚是我不对.
马嘉祺我只是太生气了,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马嘉祺宝贝,原谅我,好不好?
宋蒽期吸了吸鼻子,偏头躲开他的手.
她才不会信他.
马嘉祺也不恼,伸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拉起来靠在床头上.
马嘉祺生气归生气,饭总是要吃的吧?我可不想我的宝贝饿着.
他说着,端起床头柜上的玉米甜粥,拿勺子搅了搅,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喂到她嘴边.
宋蒽期犹豫片刻,还是张口吃下.
她可不想马嘉祺再像上次一样喂她了.
马嘉祺满意的扬起唇角,继续一勺一勺的喂着她.
……
六月二十日.
自那日逃跑被抓后,宋蒽期安静的在房间里待了十五日.
每天重复着起床,洗漱,吃饭,发呆.
晚上还要承受着马嘉祺的爱意.
她乖了很多.
但还是会时不时刺马嘉祺几句,却也恰好打消了他的疑虑.
宋蒽期发现了一些关于马嘉祺……又或者,关于狼的弱点.
他的眼睛和嗅觉很灵敏,却也讨厌闻到刺激性的气味,更受不了强光照射眼睛.
也怕火.
宋蒽期看了一眼被锁住的窗户,将内衣里面的铁丝拆出来,踩在窗台上就开始开锁.
废了十几分钟,窗户的锁被打开,宋蒽期松了口气,却并未急着逃跑,而是将床单和枕头堆到门口,又拿着一卷卫生纸摊开扑上去,用打火机点燃.
狼怕火,他一定不敢进来,场面混乱,打119的时间她正好可以逃走.
“着火了!”
“太太的房间着火了!”
如她所愿,场面混乱,保镖也乱了套,宋蒽期看着窗外的地形,跳到空调箱上,又跳下去,落入草丛里,膝盖被磕破,小腿被枝丫划破,却无心顾及.
她躲在草丛后面,看了一眼跑向楼上的保镖,又猫着身子绕到另一片花丛,看准时机,从后门跑了出去.
马嘉祺得知二楼房间着火的消息时大脑一片空白.
又很快反应过来,不管不顾的跑向二楼,三两步跨上台阶,跑到房间时看到保镖围着房门犯难,一改往常的冷静,大吼道.
马嘉祺愣着干嘛呢?!开门啊!
“先生,里面被反锁了,我们打不开.”
马嘉祺撞开!
得到命令,保镖不敢耽搁,不停地撞着门,马嘉祺心急如焚,手握成拳,看着门缝中的火光,开口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得到回应.
马嘉祺宋蒽期!
马嘉祺你听得到吗宋蒽期!
马嘉祺听到回应我一声好不好?宋蒽期!求你了……
马嘉祺一定要撑住……
他无心再去想这一切是圈套还是什么,他只知道他不能没有她.
不能没有宋蒽期.
门被撞开了.
扑面而来的火势让人望而退步.
马嘉祺看着大火,浓烟滚滚,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不适和停滞,缘着狼的天性,火光让他自心底里升起恐惧.
没时间了.
比起死亡.
他更怕失去宋蒽期.
他这样想着,接过保镖送来的湿毛巾捂住口鼻,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透过浓烟,他努力的辨别着方向,连浴室都进去查看了一番,可总共就这么大的房间,却毫无宋蒽期的痕迹.
视线扫过窗户,停在一扇被打开的窗户上.
心好像空了一块,又松了口气.
她逃了,她没事.
她没事就好.
火势越来越大,消防员进来灭火,将马嘉祺安全带了出去,接过湿纸巾,擦拭掉脸上黑烟留下的脏污,确保宋蒽期已经逃了出去,他终于找回理智.
聪明如他,很快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得一清二楚,愤怒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却掩盖不住心底的痛楚,仿佛一把钝刀,无声地剜割着他的情绪.
她就这么不想留在他身边.
管家看出了他的失落和生气,小心翼翼的开口.
“先生,怎么办?”
马嘉祺将湿巾扔到一边,手搭在栏杆处,眼底一片晦暗.
能怎么办?
马嘉祺抓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