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事

高考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教室里的气氛愈发凝重。黑板上方的倒计时牌像一把悬在每个人头顶的剑，时刻提醒着他们时间的紧迫。江栀依旧每天早早到校，晚晚离开，仿佛只有把自己埋进题海里，才能暂时忘记那些藏在心底的心事。

陆延之依旧坐在教室的另一侧，偶尔抬头时，目光会不经意地扫过江栀的方向。她的背影总是挺得笔直，头发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偶尔有几缕碎发垂下来，被她随手别到耳后。陆延之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做题。

他们之间依旧没有什么交流，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少得可怜。可越是如此，江栀心里那份若有若无的期待就越发清晰。她知道自己不该分心，可每当看到陆延之低头认真做题的样子，她的心跳就会不自觉地加快。

那天中午，江栀去食堂吃饭，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是陆延之。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正低头翻看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江栀的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走进了食堂。

食堂里人声鼎沸，江栀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坐下。她刚拿起筷子，就看到陆延之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在食堂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江栀对面的空位上。

“这里有人吗？”陆延之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江栀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陆延之在她对面坐下，低头开始吃饭。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江栀低着头，筷子在餐盘里拨弄着，却没什么胃口。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口跳出来。

“你……最近复习得怎么样？”陆延之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江栀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她抿了抿唇，轻声回答：“还好，你呢？”

“我也还好。”陆延之点了点头，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江栀看着他，心里有些失落。她本以为他会多说些什么，可他却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便不再开口。她低下头，默默地把餐盘里的饭菜吃完，然后端起餐盘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她轻声说道，转身离开了食堂。

陆延之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低下头，继续吃饭，可心里却有些烦躁。

那天下午，江栀坐在教室里，心思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陆延之的声音，还有他那双平静却深邃的眼睛。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画面就越发清晰。

放学后，江栀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拉长了她的影子。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默默下定决心：“江栀，你不能这样。你必须集中精力，考上晋远大学。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陆延之的目光曾追随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仿佛有什么话想说，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青春就是这样，充满了遗憾与不确定。但正因为如此，才让人更加珍惜那些短暂的瞬间。江栀和陆延之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