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漠北最难熬,互市这个时候人已经没了。可还有家客栈开着。大雪太大而这家客栈却还是人多,原来是有位说书的人。
“在中原一个地方,有一个名叫水龙潭的村子,那里有条河里面不知何时起有了条蛇形人身的妖怪,每年村民都会拿出最好的贡品献给它,希望它不要祸害村子,但不想那年大雪,又是大灾,没了贡品,那妖怪每晚出来吃人,村里受不了,请了仙人过来,终于将那妖怪斩杀,看清楚模样,原来是这村子的一家人的小女儿所化,但此番作为惹了老天,它惩罚这仙子得了要命的风寒,她以为自己会死在这,但没想到,跟着她的仆从,是那天下第一的雨中莲……”
话还在说着,只不过与他不相干。
他摇摇晃晃路过客栈外,时不时咳嗽几声,他随她在他人话里面一般,得了要命的风寒。
这年布料生意极为不好,只得低价钱卖给了同行。
他穿了很多衣服,但还是只觉冷寒。
鼻子耳朵红得发紫,而他手更是伤,更多疮。
本来就昏脑袋,在这大雪下更看不清路了。
回来时,太阳恰好出来。
他刚好到家,程凌霜好似等了他很久,上前帮他取下箩筐。
“冷么?”
“冷……今日没生意,我卖给同行了,我买了些米还有些蛮头,素裳在这怕是受罪,我买了肉扁食(饺子)给她吃,莫要怪罪。我去烧些粥。”
“……平安回来就好,师父不求你甚么,你得了风寒,待会吃完饭,我替你烧些药。你歇息罢。”
“无碍无碍,我自个去地窖取药就是。去了。”
“过来。”
“甚么。”
程凌霜捏了捏他耳朵,全是冻伤。
“为师不是让你……啧,念儿你到底听不听我话。”
衣袖挡住了他手。
“好了好了,多讲些甚么都已是过去了,先吃饭。”
“你算是心疼死你师父了。”
听着他鼻音,程凌霜很是不悦。
他泛红的脸浅浅笑了下,从箩筐里面提出米和扁食,就转头去了灶房。
灶台里面还烧着火,想必是程凌霜做的。
他们相处很怪,不似师徒,倒像夫妻……
一段时候后,他在等水烧开 而他蹲在灶台边,整个人晃抖着身体,他快撑不住了。
而这时,李素裳倒是欢快,跑来灶房和他蹲在一起向火(烤火)。
“念儿哥我听师父说你帮我买了角子!!多谢啦!甚么馅儿呀?”
他不语。
“呀……念儿哥,天气越来越冷了,师父还是叫我练剑,我最怕冷了!……唉!念儿哥,你别告诉师父我在这儿偷懒哈。”
他不理会。
“念儿哥……?你怎的……话都不讲了?”
李素裳有些觉得奇怪,她的念儿哥绝对不会不理她,更别说她认为他比师父更疼她了。
“念儿哥……你……”
李素裳轻轻用肩膀碰了碰他的身体,下一刻,他就倒了下去,这才看清他揣到怀里的烂双手和破衣洞。
“呀……!呀! 念儿哥!念儿哥!!”
那还蹲着,连忙起身抱起他,敷上额头,烫的不像话,李素裳只觉身体一震。
把他放到房里一角,脱下外衣披在他身上,这才跑了出去,大喊师父。
“师父!不好了!!!念儿哥昏过去了!”
雪又大了,连太阳也遮住,快步,面无表情。
“素裳去打水倒浴桶里边。”
毫无生气可说。
“好!”
抱起他,快步到了浴房门前,一脚踹开,进去后,一阵气又狠狠地关上了门。
她眼睛有了变化,平静,狰狞。
一股股热浪的气围绕她周边直至蔓延整个空间。
脱下他所有衣服,李素裳提着水桶冲了进来。
“素裳,去地窖取些风寒药。”
“晓得!”
关上门,快跑离开。
把水倒入浴桶里,随后抱起他轻轻放下时,不经意间,又发觉他冻得已发黑的脚趾。
又连忙抱回他,一手深入了冰水里,就在一瞬间,那股疯了的气灌满水里,沸腾出泡,这才让她安心放下。
下午,大雪已染灰了天,织布屋里,一石围起来的火堆静静烧着,而他就包裹在双衾里,悄悄地躺在它边上。
“念儿哥真是的……如此寒气他也要憋着。”
李素裳看着他说着。
而程凌霜倒没感觉,边织边回答。
“你念儿哥是顾及你,他晓得我这里日子过得清苦,没些太重要日子吃不着肉,我和他倒无所谓,倒是他心疼你。”
李素裳叹口气。
“我还是等试剑完就去找份差事罢,帮念儿哥分担分担。”
程凌霜嘴角一勾。
“你迟早要嫁出去,你念儿哥是没人看得上 所以才讲一直陪我。”
“师父~!这那能叫事儿,我让我爹修屋带你们回中原住不就是了?”
“为师留在这,是皇上旨意,我得守在漠北防止瓦剌,蒙古这些人杀过来。”
“那你也会老呀,念儿哥根骨不行,练不了功夫,你老了,谁还能守啊?”
“我只做我能触及之事,其他概不爱想。”
“哎呀,师父,你还是听我的,我都想好了,等试完剑,我让爹在忆剑山庄旁边修个大屋,到时候你和念儿哥就在那住就好了,还能和娘亲说些话不是?”
程凌霜只觉这想法太天真,只不过她不愿打破。
“行,你行你上呗,师父也爱享福就是。”
或是不知聊写甚么,她问道。
“师父,你为何如此讨厌雨中莲啊。”
她倒看开。
“或是天生罢。”
“那就真不知了,打小我就听得他所有故事……无人为他画过像么,都说他长的极为美,怎一张画像都没的?”
程凌霜罢了手。
“你都听他故事长大又怎会不知他常年带着他那古怪面具。”
“哦~!对哦!我这脑袋!我怎忘了这点!”
……
是怀念么,可没了记忆的你还是记起来他们了。
“怀安?”
多熟悉,无论多少次听永远都是会哭地稀里哗啦,为何。
师父裴娥,大师兄带辉,大师姐梨潇儿,二师姐回香……
……
“师父,师姐……师兄、姐……我好想念你们啊……”
静了,动作停了。
程凌霜往后看去。
李素裳连忙趴在地上听取更多。
“唉,师父,念儿哥说梦话了唉!”
李素裳压低声音看着程凌霜讲着。
程凌霜耸了耸肩,并没说甚么。
“呀……念儿哥是不是记起来甚么哩……快多说说罢……嘿嘿。”
!!
“师父……念儿哥他……”
程凌霜又看去。
……
他哭了。难得见两行清泪就这么白白流了,这得梦见甚么。
程凌霜看了眼就继续织布。
“想吃些肉了罢。”
“师父……莲儿……不能再陪你……”
李素裳坐在地上挠着脑袋。
“啊?念儿哥在说甚么胡话?”
程凌霜笑了笑。
“或许是在这儿待闷了呗,想离开为师了哩。”
李素裳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绝不会,念儿哥是爱师父你的,我方才听念儿哥说胡话,还是听了些,他说甚么师兄还有甚么姐的……难不成念儿哥以前就是一个门派里面的弟子?。”
程凌霜想了想。
“嗯……这么说来……要是念儿想起来,我要不要给他灌庆殃散(专门让人失忆的)呢……你那是甚么眼色看为师。”
李素裳有点无语。
“哎呀,师父~念儿哥固然好,但也不能不让他选他自己的路罢?”
“甚么话,在为师眼里,谁要是有你念儿哥这般的徒弟那定是祖坟冒青烟了,我才不要给别人嘞。”
她沾沾自喜的讲。
“还真是……”
“唯一不好,却是顾全,如此好人……我又怎会让出去。”
话刚说出去,她心里想到她娘经常提起的一个人,那人也是如此……。
“罢了,方才那话你当我没说过。”
“嗯?怎了?”
“想起不好事。”
“噢,好罢。”
他醒了。
“念儿哥!你醒啦!”
“这是……我睡了多久……你们吃没吃饭啊?”
他刚想起身,却发现连起身的力气多不够了,手上的冻伤又裂开了几分。
“哎呀!念儿哥你不要乱动呀,你晓得你得了病有多重么?!”
李素裳连忙又将他按回被窝。
他转头看着程凌霜。
程凌霜默默织着布。
“……霜姐,我……”
“噢,为师心痛到了,满意没?别和我讲话。”
“不是,我是说我哭了么,眼睛好肿。”
程凌霜无语。
“啧,你……”
“对呀,念儿哥你哭了,睡的时候还说胡话哩。”
“啊……?”
程凌霜叹了口气起身对李素裳讲道。
“好了,素裳你去烧饭罢,我去烧些水给你念儿哥擦身子。”
“噢,好。”
李素裳去了,关上门,整个屋里又是寂静。
“……”
程凌霜余光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双对她有话的眼睛,越看越烦。
“有事快说。”
程凌霜不耐烦的对他讲。
“你不是不让我和你讲话么。”
被气笑了。
“念儿,你要是还记得起你娘在哪,为师高低去告你状去,你说你,我怎得同你讲的?你说说。”
“记得……让我多保暖,我这不是怕起晚了没人么,再说了我怎知这天如此寒了。”
“你晓得你脚趾已冻黑了么?”
“……不是,我……一码归一码啊,我这不是老是妄想它自己好么,说白了,也是不想劳烦你了。”
“你是怕为师这在活了几十年还怕没你帮忙就不可活了?”
“不是,我没这意思,我就是……唉,罢了,你唠叨我罢。”
程凌霜看他泄气,心里悬终于落地。又是叹气。
坐到他旁边的地上,掀开他脚边的衾。看着他黑脚趾,讲不心痛定是假的。
“擦药呗。”
“就只擦药能好就有鬼了,我去烧些水给你针灸。”
“你还会这个?”
“废话少问。”
“噢……”
……
他又睡了过去,不知多久。李素裳端着三碗粥和蛮头走了进来。
“唿~唉?师父呢,念儿哥起来吃饭啦。”
他被叫醒。
“素裳啊,霜姐让我们先吃,她烧水去了。你先吃就是。”
“噢,对了念儿哥,你用得上力么,用不上我喂你好了。”
“……这样不太好罢。”
李素裳立马拿起了碗筷,来到他面前将他扶起靠墙。
“这有甚么不好,你是为了我们才如此的,好了好了,我喂你。”
举起碗,赶起一筷子粥,吹了吹。
“来,念儿哥。”
“多谢了。”
边吃边聊着。
“你看你,念儿哥,都饿成甚么样了,脸上甚么肉都没了。”
“苦是苦了点,但不是遇着你们么。”
“你也要好好对自己呀,晌午我和师父都差点吓死了,下次定要让我们晓得,好么?”
“对了,素裳,那扁食你吃了么。”
“吃了两个,你实在是太瘦了,我就给师父让她喂你吃了。”
“啊?!我不是昏过去了么?怎吃的了的?”
“师父那时太急了,嚼碎喂给你了呀,怎了?”
念阳枭听了,一愣,一想到那场面,直泛干呕。
“太恶心了……不讲了,不讲了。不是,她不介意么?!就……不是……啊啊啊!!呸!呸呸呸!”
“师父早把情给隐了,那些对她来说早不在乎罢。”
他一脸茫然,只觉得一阵阵恶心……越来越多。
“尼玛……”
……
“念儿哥,你吃蛮头么。”
他连忙摇头。
“好罢,那我也来吃。”
李素裳重新拿了碗筷,吃了起来。
看着李素裳这般样子,他倒叹气。
“……素裳,你恨我没让你吃够扁食么,我本来……”
“念儿哥你怎能这般想,你帮忙最大,你该吃最好的,倒是我是托了这软心肠的福,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越是这么说,他就越内疚。淹没在眼睛的是失落,是没能照顾好的失望。
他说不出话,他不知为何他心如此绵,但可说这不好么。
“好了念儿哥,我晓得你最疼我,但你要是有什么生长两短,素裳也不开心。”
“……总不好受。我总该最顾你年岁最小的。”
“好啦好啦,念儿哥,你要还想,等你好了,在给我买也不迟嘛。”
“也是。”
二人还在聊着,程凌霜端着木盆就进来了。
“耶?做好了?这么快?”
“师父快来吃罢,你在晚些粥都凉了。”
程凌霜也随李素裳一般坐在地板上。
“念儿吃了没。”
“我喂念儿哥吃的,念儿哥没啥胃口,就喝了些粥。”
程凌霜听了此话,再看了看念阳枭反应,就已得知李素裳把那嘴对嘴的事儿讲给他听了。
突觉玩味。
“唉,念儿,不吃完,是想让我喂你吃么?”
他玩命摇头。
“唉唉唉,别闹,别闹。我没胃口,不想吃,你快些吃罢。”
程凌霜拿起一个蛮头故意凑近他那边,看着他咀嚼起来。
念阳枭生无可恋得看着她。
“霜姐,你吃你的,别看我了……有点……”
“嗯?怎么,师父看看徒弟都不行么?”
看着她,念阳枭只觉那股恶心感又充满口腔。
“别,别,别看了,呕!!🤢🤢🤢🤢”
又干呕起来。
程凌霜看得乐。
“念儿,你嫌我?”
“……”
念阳枭把头撇向一边,故意不看她。李素裳在旁边憋笑都快出了内伤。玩够了,程凌霜把身子伸了回来。
“你要再不吃,为你着想,为师也就只能逼你吃咯。”
念阳枭一听整个人都毛了起来。
“唉唉唉!我吃我吃!”
本能想去抓,但他才发觉自己连抬臂得力都没了。
“额……你看我都这般惨样了,就不能让让我么……”
程凌霜拿起最后一个蛮头,撕扯成小块,递在他嘴边。
“吃。”
他咬了下去。
“还是你先吃完罢,我没饿。”
“我又不像你,我这还有一只手呢。”
程凌霜看着火堆,漫不经心吃着。
“哦……”
……
到了夜晚。
李素裳伸了个懒腰,念阳枭看着他们织完了一天要卖的布。
“终于~!做完了……想不到念儿哥你和师父一日里面如此累啊……”
念阳枭倒没感觉。
“做久了,我也没觉多累罢。我习惯了。”
“嘿!素裳你常年练功怎得连你念儿哥都比不上了(题外话:能比吗,虽然他内力被他自己封住了,🙂但是赤鸢可是把他放在寒蚕床上三十年,这玩意可是专门提升和恢复内力的,😅内力不入丹田但是入身体经脉里了,能比吗😅😅😅真是幽默完了。更别说他被动《洗髓经》无数次提纯反复发作,内力换算下来已经有七十多年了还是心脏停了的情况下,无敌了😓)”
李素裳瘫着身子。
“是是是……我是不想再做了,念儿哥你还是快些好罢🥺。”
“我也想啊……但……这才一日罢。”
“啊啊啊!不管不管!明日我还要练功……师父~🥰”
“哦。随便。”
程凌霜平着眉头毫无注意。
李素裳看着程凌霜收拾布,她也百无聊赖地到处看屋里的一切,寻着有趣的东西。
直到,她瞧到了那个挂在不起眼角落的面具。
“唉……那不是……”
李素裳起了身,朝那边走去。见那面具,只有震惊。
“这……!怎会在这的?!师父!”
程凌霜撇了眼李素裳展示的东西。
“雨中莲的呗,你又不是不知这世间,只有这一个面具,马皇后亲自给他做的。”
“可……!它怎会在师父你手里?!”
“你问我干嘛,我厌他,我要他东西干甚么。问你念儿哥去。”
“啊?!😨😨😨念儿哥,你晓不晓得私藏这个,要是有外人得知了是诛十族都是算轻的!你怎会有啊?!”
“?!不是……我睡糊涂了?面具而已。”
可李素裳是急糊涂了。连忙朝外面看了看是否有人,确认没人听这才压低声音讲。
“念儿哥……!你知不知这雨中莲是皇庭明太祖那个最有权功臣,皇帝都奈何不了他!朱家人最忍不了的就是关于他的事了!你到底如何得到它的?!”
看着李素裳急的样子,念阳枭也懵了。
“我?我不知啊,这好久以前的东西了,我早就记不清楚了,这……额……不行就丢了呗,还能怎样。😰😢😥”
李素裳只觉头皮发麻,程凌霜却只觉无聊,却突然想起他的那个红匣子。
“唉,对了,念儿,你那红匣子去哪儿了?”
“在你屋啊,我一直放你床旁边的,咋了,我没打开过那个,也不知打不打得开。”
程凌霜想了想。
“素裳,去我屋把那个红匣子拿过来,瞧瞧。”
“不会罢……😨😨😨😨这下连厉叔全家都要被砍了罢?”
……
李素裳把红匣子放在念阳枭大腿上。三个人坐在一起研究这玩意儿。
“有个手掌印样子的机关唉,念儿哥你试试。”
他把手放了上去,程凌霜帮他按了下去。
随即,那红匣子瞬间打开,里面就只有二套衣裳。却是渗人,放在最上面的,是雨中莲的肩甲和胸甲。一件宰相,一件文武袖。
李素裳倒在他怀里。哭诉
“念儿哥啊……你以前到底干嘛的呀……这都有……😭😭这下我全家和丫鬟们全家都要遭殃了……”
他却愣住,他不知为何他有这些。
“奇怪……听厉挽标说,这些东西不该入了朱棣坟么……”
程凌霜看着这些东西,只觉得无趣,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又甚么,也就这些么。明日我就拿出来洗了,你试试合不合身。”
“我不想死啊,霜姐……🤯”
“怕甚么,我是他师侄女。”
“啊?!你以前没讲过啊,师父。”
李素裳突然起身看着程凌霜。
“我厌他,说他做甚,让自个儿心烦意乱么。”
“那该没事,此番说来,我倒觉得念儿哥适合哩!”
“?为何了?”
程凌霜没听他们说甚么,默默拿出衣服,仔细看了看,确实放久了,多的是灰。
放到旁边。
“好了,素裳洗睡了。明日我还得洗衣做早饭。”
却无人回应,她转头看去。
“唉?这还有个暗格唉!也有个手印呢!但这大小……好像是女子的手啊,好,我来试试!”
按了下去,却毫无反应。
“唉?不行么?”
程凌霜倒是恼火竟无一个人听自己说话,走到跟前刚准备说些甚么,却被李素裳一把抓住手臂按了下去。
“咦!开了!这……一把黑布裹起来的剑还有……纸?”
“甚么啊……罢了罢了,素裳随师父洗去罢。”
李素裳叹了口气起了身倒是失望还以为是甚么贵重东西。
“好罢,师父我们洗去罢,唉,师父你怎得愣住了?”
抓起里面那纸,上面只有六个字。
“安心 五妹 苏湄”
突然释怀,一把手就把它丢到火堆上。
“呵呵,谢二姐送好徒弟喔,素裳,走。”
“害,还以为是甚么好东西呢,来了。”
李素裳抱起红匣子就随程凌霜出去了。
念阳枭听得一脸懵。
“甚么东西……👽”
到了浴房,程凌霜和李素脱了衣物。
“师父你方才说甚么呀?”
“没甚么,对我来说的好笑事,说了你也不明白。”
“哦,好罢。”
入了浴桶,李素裳突然一问。
“唉!师父,你同念儿哥一起洗为何不让我来呀?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咱们是亲人呀。”
程凌霜听着这啥话也不知这丫头在想些甚么。
“你怕只是想见你念儿哥丹田以下有何物罢。”
瞬间脸红。
“师父!你在想甚么呢!我也是想多省水嘛!
免得念儿哥跑上跑下嘛!”
程凌霜把头一半埋入水中,平淡看着对面的李素裳,随后瞥头,好似笑了。
“嘛嘛嘛!师父你就是那般想的罢!”
程凌霜倒是演起戏来,抽泣道。
“为师怎教出这般龌龊的徒弟,唉。”
“……罢了。随你便罢。”
“傻瓜,我同你念儿哥一起洗,是他每次会蒙
上黑布就只能看个大概,懂了么。再说,为师身子又不如你丰满多的多,他看了又能起甚么欲来,反正都是洗,就一起洗了呗。”
“也是哦……那天下第一绝的雨中莲为何会爱上仙人呢?”
“……他性情古怪,谁晓得他在想些甚么。”
“对了,师父,刚才听你讲,你是雨中莲的师侄女?”
“对,他是我娘师弟。”
“噢……那师父你未拜仙人为师,以前是莲花派的咯?”
“差不多,若没阎世罗灭门,我倒有望是下一个掌门了,毕竟我爹就是掌门人。”
李素裳见程凌霜如此轻松就说出这些,倒也不免心头感慨起来……太虚剑神的确无敌,却也是用情换的,这不过在走赤鸢老祖的后尘罢。
“师父,你想不想爹娘呀……我今日好想我娘亲……”
“哦,那你回去过几天呗,为师准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师父的爹娘还在的话,是否也会陪你一起等雨中莲回来?这样师父你也不会成为这般个孤家寡人了。”
“那我还是劝我爹娘放弃罢,那人等不到仙人喜欢,也不配等我爹娘。聊些别处罢,不想谈他。”
“好罢,师父你说念儿哥以前是不是武功高强的人被人追杀重伤记不清以前了呢?”
“不晓得,也不想晓得。”
“哎呀,师父,你这不是把话说死了么……那以后师父会不会成婚啊,你真打算孤单一人啊?”
“念儿不陪我着么。”
“我认为罢,师父还是当一回媒婆,念儿哥也要留个子嗣罢。”
程凌霜想了想,的确是这个理儿。
“嗯,那不成。”
“啊?你真打算让念儿哥陪你一辈子啊?”
“也不成。”
“那你怎想的?”
“😈你今后生了小孩,送到我这来养不就成了?”
“不是吧……😢”
“谎你的,放他走就是,到时我会给你厉叔写信让他给念儿一份差事做,他之后如何就看他自己了。”
“师父,你真不怕孤单么 。”
“不过是回到你没来之前。”
“那念儿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