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反问道:“我师父当年真这么风流?”若璃对于此事,比百里东君有着绝对的发言权:“天启城三十二乐坊,六十四名绝色乐姬,有四十个爱他,你说风光不风光。”
百里东君目不转睛的看着若璃绝有些醋意:“原来你们女子都喜欢这样的。若璃理所当然:“琴中藏剑,琴声起,长剑出,什么样的女子,才能不为这样的公子倾心呢?”
百里东君听闻又有的斗气说道:“好,为了你这句话,这琴我学定了,但是,我不用女子都为我倾心,只抓住你一人的心,足矣。”
若璃逗完他,还是要鼓励一番:“不过,少年闭目乱弹琴,也足够风流。”百里东君听了进去,开始弹了起来,若璃下意识地耳朵不堪受辱手不自觉伸向百里东君正弹琴的手,他的手有些大,萧若水将手覆在他的手上,带着他,轻轻拨动着琴弦,这琴啊,也拨动着两个人的心弦。
另一面的琅琊王府
萧若风将妹妹的信折成方块塞进袖袋时,指节因攥得太紧泛起青白。他立在朱漆门前目送马车扬尘远去,檐角铜铃在风中轻晃,恍惚间竟像极了儿时妹妹偷摘风铃被他捉住时,那慌乱的叮咚声。
“若风哥哥!该用午膳了。”念欢的声音裹着暖香从身后传来。萧若风转身时,正撞见她发间新簪的粉白色的棠花簪子,轻轻颤动——那是他前日特意从城郊折来的。她身着家常粉白色襦裙,腕间还沾着未洗净的面粉,显然刚从厨房出来。
“做了什么?”他随她穿过回廊,瞥见廊下晾晒的梅干菜在阳光下泛着油亮。念欢回眸一笑,颊边梨涡盛满狡黠:“你且猜猜看?”绕过垂花门,灶间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案上整齐码着包好的柳叶蒸饺,笼屉里飘出的鲜香勾得人食欲大动。
萧若风倚着门框看她踮脚取蒸笼,青丝滑落肩头也浑然不觉。恍惚间竟想起多年前战场归来,满身血污的自己推开家门,那时的母亲还没有逝世,也是这般在灶台前忙碌。那时他才懂,所谓人间至味,原是这烟火氤氲里的寻常光景。
“小心烫。”他伸手接过滚烫的蒸笼,指尖擦过她泛红的掌心。念欢下意识地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得意地晃了晃:“方才让小厮去买的桂花糖糕,您最爱吃的。”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叩门声,管家苍老的声音穿透朱门:“王爷,礼部侍郎求见......”
“就说本王染了风寒。”萧若风将糖糕塞进念欢手中,扣住她的手腕往内室走去。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上投下斑驳光影,他忽然顿住脚步,看着她发间白棠花在微风中轻颤:“若有一日......”话未说完便被念欢伸手捂住嘴唇。
“且先吃蒸饺吧。”她踮起脚尖,将沾着面粉的指尖印在他眉心,“这柳叶边可是学了整整三日呢。”萧若风望着她认真的眉眼,喉间突然发紧。战场上刀光剑影的岁月里,支撑他活下来的,不正是此刻触手可及的温暖么?
暮色渐浓时,两人并坐在王府后的小湖边。念欢将剥好的菱角喂进他口中,清甜的汁水在齿间散开。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萧若风揽住她肩头,看月光在湖面碎成粼粼银鳞。这一刻,没有朝堂纷争,没有边关烽火,唯有怀中温香软玉,与耳畔轻柔的呢喃。
“明日我们去放风筝可好?”念欢忽然转头,眼中映着漫天星辰。萧若风低头吻去她鬓角碎发,轻声应道:“好。”风掠过芦苇荡,将他的承诺揉碎在夜色里。原来这世上最珍贵的,不过是与心上人共度的,每个平凡却熠熠生辉的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