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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与萤火

他们的视线中心

梦里,难得出现了小时候的场景。

  七岁那年,跟随妈妈来到顾家的你,怯怯地躲在妈妈身后,悄悄看向对面的两个男孩子。

  经继父介绍,你知道了与你身高相仿的是弟弟,名叫顾庭羽,只比你小一岁;高点的少年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名叫顾庭岩,今年十岁,却已经跳级读了初中。你转学过来,刚好能同这对兄弟一起上学。

  “虽然不是同一个年级,但是还是可以一起回来的嘛。相信小宝你们一定会相处的很好的。”总是天真快乐的妈妈笑意盈盈的安慰你。你听话地点点头,有些拘谨地朝他们露出一个微笑。

  你以为他们会排斥你,因为在跟着妈妈过来之前,眼红妈妈即将二婚嫁入顾家的邻居们总是明里暗里嚼舌,说一些类似“顾家的孩子肯定觉得妈妈和你是狐狸精”“你们母女俩是勾引霍家家主离婚的罪魁祸首”“她们在顾家的小少爷那里得不了好”之类的话。

  你虽小不懂事,却也隐隐有了预感:你很害怕未来的继兄弟们会讨厌你,甚至伤害你和妈妈。

  他们确实对你们很冷淡。但有继父压着,你们未曾产生过什么矛盾,只是从无交集。

  而你也没想到转折来的这么快。

  顾庭羽身体不好在顾家是人尽皆知的事,而且因为他古怪的性格,管家也好保姆也罢,都不敢违逆他的话。而你们第一次破冰,也是因为一场意外。

  那日,他不知为何大发脾气,赶走了所有人执意自己坐着轮椅散心,来到了平日继父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独自过去的庭院一角的小水池旁。因为那里常年冷清,池边布满了苔藓和湿滑的石子。他不幸轮椅侧翻导致溺水,除了心血来潮想要捉萤火虫的你,周围再无其他人。

  彼时的你也被吓了一跳,随即很快冷静下来,一边大声呼救,一边将准备用来装萤火虫的尼龙袋子攒成绳子抛给他。

  “小羽,别怕,抓住它!”

  可被溺水的恐惧吓坏的他完全听不见,你救人心切,索性将绳子系在自己腰上,淌入水池中奋力拉着他。

  所幸水池虽大,却不太深,你浑身湿透,成功地将他拉了上来。

  “谁在那?!”

  还好你之前的呼救是有用的。虽没引来管家,却引来了夜跑的顾庭岩。

  “哥哥,快来帮我救小羽!”你声音里满是着急。

  你与他合力将顾庭羽安置好,带回了卧室。

  经家庭医生诊断后,得知顾庭羽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安神休息后,你才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缓缓地倒在顾庭岩面前。

  醒来后,你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妈妈抱着你哭得泣不成声,得知真相面色铁青的继父大骂着顾家兄弟俩。你安慰着妈妈,又小声劝说继父饶过他们俩。

  顾庭岩被骂时垂着眼一声不吭,听到你为他们开罪时突然抬起头来郑重其事地道歉:“对不起,小宝,以前都是我的错。今后,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哥哥。”

  顾庭羽自你醒来便一错不错地看着你,你被看的有点不自在,想移开视线,他却转动轮椅上前,像一只落水的可怜狗一样轻轻蹭了蹭你的手:“对不起,姐姐,让你担心了。”

  再之后你便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你落下了有时腿疼的病根,顾庭羽变得喜欢黏在你身边撒娇,顾庭岩则飞速成长为一个最可靠的哥哥的样子。似乎从那一晚开始,你记忆里便全是三人一起亲亲热热的长大的温馨时光了。

  那一夜是晴朗的满月之夜,你接受他们的示好后便活力满满地赏月、捉萤火虫,全然不知道你眸子里闪烁的光芒,在他们心里烙下了比月光更皎洁、比萤火更温暖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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