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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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在空旷的校园里回荡，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喧哗的涟漪，又迅速归于沉寂

教室的灯光一盏接一盏地熄灭，走廊上纷乱的脚步声和少年们的说笑打闹声也逐渐远去，最终被沉沉的夜色吞没

左航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从竞赛班教室走出来，几个小时的高强度思维训练让他略显疲惫，但头脑却因知识的充盈而异常清醒

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银杏书签，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早上的约定，心头掠过一丝歉疚——临时加课打乱了他的计划，虽然邓佳鑫表示理解，但他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教学楼大多已经陷入黑暗，只有走廊尽头的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左航背着书包，快步走向自己班级所在的楼层，准备拿了遗忘的水杯就回宿舍

然而，当他拐过楼梯角，视线投向班级所在的方向时，脚步不由得一顿

高三（一）班的教室，后门的窗户里，竟然还透出明亮的灯光

这么晚了，谁还会在教室？值日生应该早就走了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亮的火柴，瞬间照亮了他的思绪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放轻脚步，朝着那扇透出光亮的后门走去

越是靠近，心底那个预感就越是清晰，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被无限放大

终于，他来到了后门口

教室里的日光灯明亮而安静，将桌椅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就在那片光影之中，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伏在课桌上，专注地写着什么

——是邓佳鑫

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但左航能清晰地看到他轻蹙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那是他思考难题时惯有的表情

笔尖在草稿纸上快速移动，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动人

他身边堆着几本摊开的参考书和试卷，显然已经在这里待了不短的时间

秋夜的凉意似乎被这盏灯、这个身影彻底隔绝在外，左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泡在温水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轻轻推开门，动作小心得像是怕惊扰了一场美好的梦

门轴转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惊动了沉浸在学习中的人

邓佳鑫闻声抬眸，目光穿过空气中的微尘，落在门口那道身影上

左航站在那里，眉宇间却燃烧着灼灼的光芒，邓佳鑫怔了一瞬，似乎时间在这一刻短暂停滞，而后唇角悄然扬起，眉眼舒展如春日暖阳，他笑得毫无防备，带着几分倦意，却温暖得令人心安

邓佳鑫你下课啦？

他的声音带着长时间不说话而产生的微微沙哑，听在左航耳里却异常性感

左航嗯

左航应了一声，迈步走进教室，来到邓佳鑫的课桌旁

左航怎么没回宿舍？

左航不是说晚的话就不用等我了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点惯常的清冷，但那双注视着邓佳鑫的眼睛里，却翻涌着难以掩饰的温柔和动容

邓佳鑫反正回去也是做题，这里还安静些

邓佳鑫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语气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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