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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夏站在顶楼蓄水罐的阴影里，制服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色U盘，这是三天前在旧书市场找到的，外壳上沾着暗褐色的血迹。

远处教学楼的玻璃幕墙倒映着蓝白相间的天空，突然整栋楼的灯光同时闪烁了两下。她下意识按住太阳穴，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片段又在血管里翻涌——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滴答作响的机械臂、被装进培养舱的婴儿......

"你在找这个？"

突如其来的男声惊得她后退半步，后背撞在生锈的水管上。转身时打翻了藏在鞋柜夹层的墨镜盒，七支不同颜色的镜片滚落在水泥地上，折射出奇异的光斑。

男生蹲下身捡拾的动作停滞了半秒，右手小指戴着枚钛合金尾戒，上面刻着细小的二进制代码。这是上周在监控录像里反复出现的痕迹。

"我是物理社的陆沉舟。"他举起黑色镜片，镜腿处有道新鲜的划痕，"教导主任让我提醒转学生，顶楼属于监控盲区。"

苏晓夏注意到他领口别着的校徽在逆光中泛着淡金，那是只有精英班学生才有的星空徽记。她弯腰时故意碰了碰他的手背，触感冰凉得不像活人。

"刚才的警报是怎么回事？"她指着突然亮起的红色警示灯，"全校的智能手环都在震动。"

陆沉舟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划过，全息投影立即显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每年三月九日都会进行系统自检，不过今天的数据波动......"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喉结滚动了一下，"特别是A栋实验室的脑波监测仪。"

苏晓夏的瞳孔微微收缩。昨夜她在废弃实验室找到母亲的工作证时，证件照下的编号恰好是A-09。远处传来悠长的钟声，整座校园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电子屏同时黑屏，只有应急灯投下血色的光。

陆沉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蓝色血管纹路："跟我来！"他推开生锈的铁门，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他们来了。"

实验室的应急灯在地面投下血红色的网格，陆沉舟将手掌贴在电子锁上。苏晓夏注意到他虎口处有道新鲜的缝合疤痕，随着呼吸频率轻微起伏。

"权限认证通过。"机械女声响起时，整面墙的防弹玻璃突然消失，露出后面巨大的金属舱体。舱体内悬浮着数十个透明培养槽，每个槽里都漂浮着蜷缩的人形物体，他们后颈连接着彩虹色的神经束。

苏晓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培养槽里的人影让她想起上周在旧档案室看到的照片——十五年前失踪的"普罗米修斯计划"志愿者，此刻竟以这样诡异的姿态重现人间。

"别看太久。"陆沉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传来不自然的机械摩擦声，"他们用记忆碎片做诱饵，一旦产生共鸣就会......"

警报声骤然撕裂空气，培养槽里的"人"同时睁开眼睛。苏晓夏看到最靠近观察窗的那个突然转头，那张脸竟与她有七分相似！

"小心！"陆沉舟将她扑倒在控制台下，一发电磁脉冲弹擦着天花板炸开。蓝光中，苏晓夏瞥见培养槽底部印着的生产批号：A-09-2025，正是母亲工作证上的编号。

剧痛从后颈袭来，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刺穿皮肤。视野突然切换成破碎的像素画面，无数记忆碎片涌入大脑：手术室刺目的无影灯、机械臂握持的激光雕刻刀、还有被塞进自己襁褓中的银色U盘......

"苏晓夏·陈玥。"机械合成音在耳边响起，培养槽里的"母亲"伸出没有指纹的手，"欢迎来到记忆管理局。"

陆沉舟扯开衣领，露出颈后闪烁红光的生物芯片："他们给我安装了反向定位器，只能维持二十分钟自主意识。"他按下控制台上的紧急冷冻按钮，"把那个U盘插进主控电脑！"

苏晓夏颤抖着举起银色U盘，全息屏幕突然弹出母亲的全息投影。投影中的女人正在销毁实验数据，身后追兵的脚步声与此刻走廊传来的脚步声完全重合。

"记住，真正的记忆藏在..."投影突然扭曲成乱码，实验室所有屏幕同时亮起血色警告：【系统检测到非法记忆体入侵，启动神经元格式化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