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紫霄宫 寅时露重,江浸月跪碎三清殿门槛时,丁禹兮的翡翠扳指正卡在她脐下三寸。
孕纹在月光下泛着诡谲金芒,腹中胎动震得七星灯焰东倒西歪。
供桌上的铜镜突然炸裂,碎片拼出丁禹兮穿囚衣受剐刑的画面,每片都映着她隆起的腹部。
"孽徒!"师父的桃木剑劈向孕纹,却被胎气震成齑粉。
江浸月扯开道袍,肚脐处钻出翡翠螭纹:"师父当年帮师兄种下血契时,可想过紫微星煞会反噬?"
殿外传来锁链拖地声。
丁禹兮赤脚踩过霜露,脚踝拴着三千冰棺炼化的玄铁链。
他抚过江浸月腹部,胎动骤然平息:"这孩子吸食了九世紫微星格,出生那日便是..."
"便是你解脱之时?"江浸月用脐带血画出血符,丁禹兮背后的紫微星图突然剥落,露出森森白骨,"丁老师这身美人骨,是从我三百世尸身上拆的吧?"
丁禹兮的金瞳淌出银汞,在地面凝成卦象:【山风蛊,六四爻动】。
他咬破指尖抹在江浸月眉间,孕纹裂开第三只眼:"看看你真正的生辰..."
幻象中,产婆将尚在啼哭的江浸月塞进青铜棺。师兄跪在七星钉阵中,将丁禹兮的尸骨磨粉混入朱砂,在她后背刺下紫微星图。
棺盖将合时,师父将桃木剑插入她囟门:"此女活不过及笄,除非..."
"除非找个渡星人替她死。"
丁禹兮的扳指刮过她脊椎,翡翠螭纹啃噬着星图,"你每根骨头都刻着我的生辰,连情动时的喘息..."他突然将手探入她腹中,"都是唤我赴死的咒语。"
胎儿的哭啸震碎琉璃瓦,紫霄宫梁柱浮现血书命簿。江浸月抠出嵌在神像眼中的七星钉,钉身缠着的竟是自己的胎发:"师兄用我的肉身养煞,师父拿我的魂魄点灯..."她将七星钉抵住师父咽喉,"武当山这盘棋,下了千年吧?"
丁禹兮突然呕出冰棺残片,玄铁链化作篆文缠上江浸月脖颈:"你猜为何每世我都甘愿赴死?"
他剖开胸膛,心脏上插着半截桃木簪——正是江浸月及笄时所赠,"因你第一世剜心救我时...说过要与我世世纠缠..."
胎儿突然破腹而出,脐带绞碎三清神像。江浸月看着浑身覆满紫微星图的婴孩,它掌心攥着的正是丁禹兮的命牌:【献祭者,庚申年七月初七亥时毙】。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师兄的残影从香炉钻出,桃木剑贯穿丁禹兮后心。
江浸月突然夺过胎儿脐带勒住师兄魂魄:"师父可知...紫微煞星最喜弑亲?"
紫霄宫轰然坍塌,丁禹兮在废墟中捧出颗跳动的心脏。
翡翠螭纹从江浸月腹部游入他伤口:"现在,我的命格真正属于你了..."他吻住她染血的唇,将七星钉按进自己天灵盖。
坍塌的匾额后露出双婴棺椁,刻着丁禹兮与江浸月的合葬八字。
胎儿的啼哭化作《锁麟囊》唱段,词句暗藏武当山龙脉走向。师兄的残魂附在胎儿脐带血中,凝成新的翡翠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