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涛疾轻轻抿了一口咖啡,退出志愿平台,点了一下今天的值班表,他这几天都连续值班,快到节假日,人流量增多,交通部门快忙死了。
“徐队,咖啡这么苦,你怎么这么爱喝呀?”
说话的是刚实习成功的小警员。徐涛疾笑道:“提神,工作比较繁重。”
小警员“吁”了一声:“我们刚刚抓了个有钱人回来,是个女人,她都没反抗一下,我第一次见这么好抓的呢,徐队,你说有钱人是不是都一个德性啊?”
徐涛疾失笑:“那倒不是,人心大海捞针,不看清本质还是别下定论。你们在哪抓的人,犯了什么错?”
“城东今晚开了一场音乐会,我们就在那抓的,有人举报她的服装品牌没有诚信,不仅贵,还是假货,穿了的大多得了皮肤病,布料都是次等垃圾。我觉得,她要被确立这罪名,不仅赔款,还要坐几个月的牢。”
“哪家牌子?我以后避着走。”
“羽deather,我们抓的就是这牌子的总设计师,叫康羽。”
徐涛疾愣了愣:“康羽?”
小警员点点头:“说实话,她长得挺好看的。”
徐涛疾眉头抽了一下,拿起办公桌上的咖啡,大灌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徐涛疾面目狰狞了起来,太苦了。
“你们真确定她犯了这些条例?”
“不清楚,搜查审问呗,四十八小时后如果还没有充足的证据,我们就放她走。”小警员根本没意识到上级变脸色,无所谓地道。
“她现在被关在拘留室吗?”
“是啊。”
徐涛疾没说什么,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厅。
他不信康羽会做出这种事,要么是抓错了人,要么是执法队弄错情况了。
他来到拘留所,向守所警卫讲了一下来意,执法队长同意后,他去了关押康羽的拘留室。
门一开,坐在椅子上的康羽瞬间睁开眼睛,看向来人,见是徐涛疾,她先眨眨眼,而后扯唇笑了笑:“是你啊。”
徐涛疾等警卫走了,便上前两步,有些不理解地盯着康羽:“会长,你怎么就被抓进来了。执法队说得是真的?”
他一直改不了对康羽的称呼,康羽高中的形象深深印在他脑海里。
康羽抬起双手,晃了晃,手铐发出冷冷的回响:“这不明摆着我现在是犯人?你不是刑侦队的吗?来找我干嘛,我没杀人啊。”
“我只是不信,你怎么会对自己品牌造假。”徐涛疾当刑警多年,深知不能一味相信或怀疑嫌疑人的道理,但她是康羽。
康羽看了他几眼,心中不知在揣摩着什么,很快,她便说道:“老徐,你信我吗?”
徐涛疾顿了顿,这种问题,他不能回答。
“我是被别人诬蔑的,我不止一次被别人诬蔑了,趁那人还没把这谣言传出去,你若想公正执法,就帮我查,是谁举报的我, 昨晚音乐会,有哪些服装设计师参加了,这在电脑上还有记录。”
徐涛疾有些惊讶,思考了一会儿,他道:“我去帮你查,但是,我不能保你出所,我会公正执法的。以朋友角度来说,会长,我信你。”
康羽笑了笑:“这够了,谢谢。”
看着徐涛疾离去的背影,康羽脸色沉了下来。
徐涛疾信她,她可不信他。她早就对公职人员不抱有期盼了。离她能无罪被释还有三十五个小时,在这期间,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
她等不起三十五个小时,还有一天,氧碳气毒素就要发作了。
康羽不自觉地摸上左臂,前天她的三箱抑制剂刚到,她当时就想注射两支,硬是忍了下来。
是谁诬蔑了她?是董尚儒,还是谁?
是Nara……他是昨晚和Olivia交货的买家,他也是一名服装设计师,和黑市有勾当的,不会有什么好性德。会不会就是他?
康羽加大力道,捏了捏左臂,心中渐渐有了行动方案。
他叫Nara,年龄在五十上下,穿着法式西袍,应该信神,也许还是个神父。他的妻子叫Cathy,年龄四十左右,有些蠢,没有自知之明。
惊阙,一天时间,你能带我出去吗?
康羽靠在墙上,陆榆应该没事了吧,她们还能再见吗?康羽缓缓闭上眼睛,她想见她了。
下午时,有人来了。
康羽补一觉后,精神好了许多,她站起来拉伸了一下腿,看向来人。
是徐涛疾和周梓易。
徐涛疾倒没什么,周梓易怎么也知道她的事?拘留所看管得这么松,还在四十八小时内就允许探望了。
徐涛疾从口袋里拿出钥匙,给康羽解下手铐:“我去排查了,确实是有人乱诬蔑,已经去捕人了,执法队无意抓错您,实在抱歉。”
“秉公执法,孰错孰能。”康羽晃了几下手腕:“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是,外面有人来接你,可以走了。”
“行。”康羽点点头:“这事别和我姐说,省得她担心。”
“放心吧。”
康羽看向周梓易:“你来做什么?”
“我有些事和你说,”周梓易脸色不太好,嘴唇有些泛白,黑眼圈明显:“康姐,我们私下讲。”
康羽疑惑地拍拍他的肩;“走吧。”
二人出了拘留所,那辆路虎就停在对面,康羽和周梓易一进后排。惊阙随即挂档,开车。
“昨晚那个杀我们的人是谁?”康羽淡声道。
惊阙道:“没抓住,有人接应,他逃了,不过受了伤。”
康羽扭头看向窗外,周遭景物在不断后退,她道:“怎么样,知道是谁害我吗?”
“小姐,不清楚。”
“叫Olivia查下叫Nara的服装设计师。”
“明白。”
康羽看回周梓易:“你要和我说什么?”
周梓易一直盯着窗外发呆,听见康羽叫他,他渐渐回过神,嘴巴动了动,很久,他才问道:“康姐,我怕……我不知道怎么办。”
周梓易声音中有种无助的感觉,康羽挑挑眉,他下巴长了胡须,应该早上刮了,脸上没有年少时的活力:“你遇着鬼了?”
“康姐,你是不是有仇人,陆姐和你都有仇人啊?”
康羽皱起眉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男朋友想……想……杀陆姐。”周梓易讲完,吐了口气:“为、为什么?为什么……康姐,这是怎么回事?”
康羽睁大了双眼,脸部抽搐了几下:“什么?谁?”
周梓易心像是被挖了一块,整个人有一种失落感:“我也不知道啊!我……我给你看张纸。”说完,他着急地从衣服里拿出前天在家里发现的白纸条,递给康羽。
他一直没敢和权羿宸正面讲这件事,惶恐不安地度过了一天。一来,他和权羿宸在一起四年,权羿宸一直安守本分,他不相信他是会做恶事的人。二来,这一张纸不能说明什么,他还不敢妄下定论。
思来想去,他只好来找康羽了。
他希望康羽会嘲笑他,说自己这么大人还这么天真幼稚,那就说明是他想多了,可是……
康羽看完纸上的内容后,大手一握拳,捏乱了纸条,笑了起来。
其中夹杂着暴戾,兴奋,狂怒、嗜血。
“我找他很久了,只是没想到会是权羿宸。”康羽丝毫不在意对方是朋友的伴侣,冷笑道:“得来全不费功夫。你是怎么和他走到一起的,他追的你,还是你追的他?”
周梓易愣住了:“什么意思,康姐?”
“你还记得董尚儒吗?”康羽道:“权羿宸为他卖命,目的就是为了杀死我和陆榆。他和你在一起,是带着计划来的,周梓易,和他分手,不然你也会被扯进来。”
和他分手。
四个字像四把重锤,压在周梓易心头,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和他分手。”康羽瞥向他:“劝告你,这种人不值得,随你的便,不过,我不会因为你们这层关系而畏手畏脚,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偿命,赔偿我的血。”
周梓易定定地看着康羽,仿佛在看陌生人一般,他印象中的姐姐不是这般模样,曾经的康羽不知道藏在了何处。
“康、康姐,我……我怎么办,我已经喜欢上他了,不想和他分,他平时对我很好啊,怎么会是这种人……”
康羽道:“他不对你好,怎么骗你那傻真心?念你我是老朋友,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办,趁早放下,否则越陷越深。”
她说完,转移了话题:“惊阙,陆小姐怎么样?”
“她很安全,在家里了。”
“好。回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