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生之门

刺眼的白光充斥视野，陈默感觉自己在无尽的虚空中坠落。耳边回荡着机械音的余韵："重生机会一次......重生机会一次......"

突然，下坠停止了。

陈默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纯白色的空间里，面前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门上刻满了复杂的纹路，仔细看去，竟是一个个扭曲的人脸。

"欢迎来到重生之门。"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陈默猛地转身，看到司机正站在他身后，但此时的司机看起来完全不同——他的身体半透明，散发着淡淡的蓝光，脸上也没有了那种诡异的笑容。

"你是......"陈默警惕地后退一步。

"我是这个空间的守护者，"司机——或者说守护者——平静地说，"也是你最后的考验。"

陈默感觉心跳加速："最后的考验？"

"是的，"守护者指向青铜门，"这扇门后就是现实世界。但你必须做出选择：是独自重生，还是......"

话音未落，五个模糊的身影在陈默周围显现。是公交车上的其他乘客：红发青年阿杰、西装男、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校服女生，还有一个他之前没注意到的老太太。

"他们......"陈默惊讶地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都是和你一样的'玩家'，"守护者说，"但他们已经失去了重生的机会。你可以选择带走其中一人，代价是你将失去一半的寿命。"

陈默感觉喉咙发干。他看向手腕，倒计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发光的文字：选择时间：00:04:59。

"为什么是我？"他问道。

"因为你找到了真相，"守护者说，"你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却依然保持着对生的渴望。这种执念，让你获得了重生的资格。"

陈默的脑海中闪过那些记忆碎片：办公室的玻璃、坠楼的瞬间、公交车上的种种诡异......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些玻璃碎片，"他喃喃道，"是我坠楼时的记忆碎片？"

守护者点头："每一块碎片都承载着你生命最后时刻的记忆。你收集得越多，就越接近真相。"

陈默看向周围的五个身影。阿杰突然开口了："选我吧，我知道很多关于这个空间的秘密。"

"别听他的！"西装男喊道，"他是个骗子！他根本不是玩家！"

陈默愣住了："什么意思？"

守护者笑了："看来你还没完全明白。这五个人中，只有一个是真正的玩家，其他四个都是这个空间制造的幻象。选错了，你就会永远留在这里。"

倒计时：00:03:12。

陈默感觉冷汗直流。他仔细观察着五个人，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老太太的脚下没有影子，而其他人的影子都很正常。

"她......"陈默指着老太太。

"聪明，"守护者赞许地说，"但还不够。没有影子确实是破绽，但真正的玩家也可能被剥夺影子。"

陈默皱起眉头。他想起日记本里的内容，想起照片上的车牌号，突然灵光一闪："C-4444......死......死亡......"

他猛地看向阿杰："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话的'玩家'，但你说这是你第三次进副本。可日记本显示，这辆公交车二十年前就存在了！"

阿杰的脸色变了。

"而且，"陈默继续说道，"你太了解这个空间了，了解得不像个玩家，倒像个......引导者。"

阿杰突然笑了，笑容扭曲而诡异："不错嘛，新人。但是......"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你确定要选别人吗？我可是能给你很多......"

"我选她！"陈默突然指向校服女生。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为什么？"守护者问。

"因为......"陈默深吸一口气，"她是唯一一个没有主动跟我说话的。在这个空间里，越是想引起我注意的，越可能是陷阱。"

倒计时：00:00:10。

守护者笑了："明智的选择。"

校服女生的身影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谢谢你......"

"但是，"守护者突然严肃起来，"你确定要牺牲一半的寿命吗？那可是整整四十年。"

陈默看向校服女生，她眼中满是恐惧和期待。他想起自己在公交车上的无助，想起那种对生的渴望......

"我确定。"

青铜门缓缓打开，耀眼的白光中，陈默感觉自己在坠落。耳边最后响起守护者的声音："记住，重生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陈默转头，看到校服女生正坐在床边，穿着护士服，胸前别着名牌：林小雨。

"我......"他刚要开口，突然看到窗玻璃上倒映着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他微笑。

那不是他的倒影。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