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拥着肖战在沙发上窝了小半天。
肖战推了他好几次,都被他重新拥住,王一博的内心一直充斥着欣喜,他的战战,此时终于被他如此安全的抱在怀里,再没有人没有任何羁绊可以打扰到两人。
王一博问肖战:“战战,你为什么不肯去医院呢?”
肖战望着远处,“因为,我害怕。一博,你该知道,我父母在我很早就过世了,他们因为一场车祸双双去世,但是他们却不是当场去世的,而是在医院。”
肖战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他们都陷入了深度昏迷,医生说,他们可能会永远醒不过来,即使脱离危险也可能只是植物人。我不管他们会不会成为植物人,我只想他们活着。我每天都提心吊胆,我怕他们会离我而去,每次去医院,都可能面对着诀别。我每天祈祷,希望上天能怜悯一个孩子的诚心,可在医院三个月之后,他们还是离开了我。从那以后,我就很害怕去医院,那里每天有太多的生离死别,我真的害怕。”
说着,肖战的泪就落了下来。
见肖战落泪,王一博慌了手脚,忙去擦干肖战的眼泪,“对不起战战,我不知道会让你想起伤心事。对不起对不起……不过,以后你都不用害怕了,有我陪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了。”
他摩挲着肖战的发,“你别再哭了,你一哭我心都碎了,乖,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王一博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肖战,肖战渐渐平静了下来。
王一博开了一直关着的手机,刚开机就一个电话打过来,王母焦急愤怒的声音几乎穿透了耳膜:“王一博!你个兔崽子快给我死回来!”
挂断了电话,王一博叹了口气,肖战安慰他:“你们是一家人,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我不指望他们短时间能接受我们,但逃避也不是办法。一博,你还是回去跟他们认个错,安慰安慰父母,总不能至于见了面就和仇人一样吧?”
王一博垂头丧气,“你是不知道,他们从来不愿意听我解释,我知道我总要面对的,可听我妈的语气,他们气坏了,只怕我回去又要好几天见不到你了。”
肖战笑着抚摸着他的脸颊,“没关系的,我会等你的。”
王一博握住他的手亲了一下,“好,我听你的,我这就回去,你要等我。这一次,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你要注意身体,好好吃饭,按时吃药知道了吗?”
肖战坚定的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多久我都会等你的。”
王一博恋恋不舍的望着肖战,肖战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垂下了头,王一博低下头追上了他的目光,“战战,你真好看。”
肖战脸一红,“好了,你也好看。快回去吧。”
王一博步履沉重的回到了家。
一进门,就感觉气氛压抑得可怕,因为不仅是王父和王母正襟危坐,连大哥王海宽也带着大嫂回来了,每个人都面色凝重,王一博深鞠一躬,“爸您好,妈您好,大哥好,大嫂好。你们这是摆下鸿门宴,打算要三堂会审我吗?”
王母一个沙发靠垫就扔了过去,王一博一伸手就接住了,“妈,你不用这么大的火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也没打算辩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父怒喝道:“你给我坐下!”
王一博收起了调侃的表情,像是赌气似的把头偏向一边,王海宽站起来拉着王一博坐下,“爸,你消消气,一博既然回来了,你也别太动气了,他能回来,说明他已经知道错了。”
王一博挣开了王海宽的手,猛地站起身来,“知道了什么错?我犯了什么错?”
王海宽按着他坐下,“一博,你先别激动,大家坐下来,就是要心平气和谈一谈。爸妈,你们也别急,先听我说好吧?一博,你这次偷偷溜出去,又故意关了手机,让人担心又着急,你这件事是不是错了?”
王一博放缓了语气,“是,我不该让大家为我担心,可要不是爸要把我关在家里,我又怎么会这么做?”
王海宽问:“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去找肖战了?”
“对,我是去找他了。”
“那他怎么说?”
“他生病了,我照顾了他一夜。我们也说得很明白了,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决定在一起了。”
王父忍不住拍了一下沙发扶手,“简直是胡闹!”
王一博再一次偏过了头,显然他不想和王父争辩,因为他知道这是没用的。
王海宽微微皱眉,“一博,你这次玩儿大了。”
王一博对着王海宽的眼,“我没玩儿。我是认真的。”
“一博,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外打拼,见惯了商圈里的刀光剑影,我不想你这么辛苦。所以,我一直劝爸妈不要太拘束你的个性,你只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好,即使闯了祸,也有大家给你收拾烂摊子。可太过放纵你,你却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博,我们先不说你对肖战的感情如何,因为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没有是非对错,就说我们家,大家要因为你们这份见不得光的感情承受多少非议你想过吗?”王海宽严肃的说。
“那好。既然事情因我而起,我就脱离这个家,这样,我就不再是王家的小少爷,反正我也厌恶了这个称呼。从此,我就是王一博,只为自己而活,你们以后也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们带来什么样的麻烦了。我的毁誉得失由我自己承担;我喜欢的人,我自然会拼尽我的全力去守护,但放弃肖战,我做不到。我可以不给家族找麻烦,但也请你们不要动我爱的人。”
王一博的语气又诚恳又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海宽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他长得和自己一样高了,整个人自带一种贵气,如今说起这番话,自身带了强大的气场,很有当年自己初出茅庐时的风范。
王父王母却早已忍不住,王父“啪”地给了王一博一个耳光,“你个逆子,这是要为了一个外人,脱离自己的家吗?好啊,你走,从今起,我们断绝父子关系!”
王父说完颤抖着坐下,王母扶着他,噙着泪,“一博,你快认个错啊。”
王一博红了眼眶,哽咽着说:“我没有错,我不过是爱上一个男孩子,我到底有什么错!”
王母见他不肯回头,“一博,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王一博说着走上了楼去收拾衣物,王海宽忙让妻子去安慰两位老人家,自己跟着王一博上了楼。
王一博找出提箱,把衣柜里的衣物胡乱地往里面塞,王海宽按住他塞衣服的手,“一博,你先冷静一点。”
王一博挣脱,“哥,我很冷静。我今天回来,本来是想和你们谈谈的。纵然你们不理解,但我会用时间用行动让大家逐渐接受我和肖战。可你们对我全是敌对,就连哥你也劝我放手,让我为家族考虑。哥你变了,从前你是最理解我的。我下这个决心也很痛,但没有肖战我的生活再无半点欢愉。我23岁了,可以决定自己的事情了。”
说着,把提箱合上,一手拎提箱,一手抱着滑板,就要向外走去,王海宽拦住他,“你真的想好了?”
王一博面若寒霜,“哥,你让开。”
王海宽叹了口气,松开了王一博,王一博下了楼,对着客厅里啜泣的王母和沉默的王父深鞠一躬,转过身,骑上自己的摩托,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