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银盏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腿上和手上都扎满了针,她想动弹却浑身无力。
银盏什么情况?我不是在茅草屋里吗?
四周放置着几口锅,煮着各种草药,空气中满是药香。这分明像是医馆。
她左顾右盼,烟雾缭绕中,身穿白衣的江神医走了出来。
“姑娘,昨日夜里路过破屋,我瞧见你脉象虚弱,四肢冰凉,是蛇毒病发的症状。于是自作主张把你带到了这里,给你扎针治疗。”
他小心地扶起躺在榻上的银盏,把手按在她手上穴位,全神贯注的为她把脉。
银盏大夫,怎么样?
银盏自己感觉到身体有些虚弱和乏力,担忧的望着医生。
“姑娘这……是蛇毒蔓延的症状。”
霎时间,银盏感到世界天昏地暗。
银盏还有办法医治吗?大夫!
她急切的问他,用手抓住他的袖子。
“毒液已经扩散,只有慢慢消毒的办法。而且……”
银盏而且什么?大夫你快说啊!
“而且可能有失明的风险。”
江神医的话对于银盏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她心里一颤。
两天后,在前来寻找她的巫女同伴的帮助下,银盏慢慢上山走回了巫女生活的地方。
江神医的话时刻如针一样,扎着银盏的心。
巫女失明,被大家视为不祥之兆,失明的巫女会拿去祭天。
江神医翻遍医书,终于有了点眉目,收拾包裹,准备上山去寻几味药。
“茯苓,党参,还有地牡丹……最后一味药,常常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我记得山上好像是有口古井来着。”
江神医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古井。
当他走到井口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几乎说不出话来。
井里有人!
井边还有双鞋,看着竟然有些眼熟,怎么倒像是毓儿!
“不好!毓儿!”
无人应答,死一般的寂静,更加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等到打捞上来时,毓儿早就没有了气息,眼睛张得大大的,此时却不显天真,反而有些瘆人。
江神医一言不发,他见了太多死亡,此时已经哭不出来。
江神医抱着毓儿,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他来到了崔大娘的屋子。
“毓儿,是你回来了吗?怎么这么顽皮,一天一夜都不知道回来,你也不想想,你要是有什么好歹,你让娘怎么活呀!”
“大娘,是我。”
“江神医,唉,我还以为是毓儿呢,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你要是见着,帮大娘叫他回来。”
江神医看着崔大娘,难以开口,却不得不开口。
“什么!我的毓儿他……都怪我,都怪我,好好的非要收留个心狠手辣的巫女,害死了我的毓儿!我非和她拼命!”
“大娘,你刚才说巫女害死了毓儿?到底怎么回事?”
“那日毓儿顽皮,不知道做了什么,我听见那巫女生气极了,念了句什么叽里咕噜的咒语,毓儿就着了魔似的跑出去,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