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

他的手指先触到她的腕骨，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却在触及皮肤的一刹那骤然收紧。力道之大，几乎要嵌进她的骨缝里。

她挣了一下，没能挣脱。他的拇指正正按在她的脉搏上，那里突突地跳，将她的惊慌全数泄露给他。他感觉到了，于是指腹微微用力，像在无声地警告：别动。

“你要走？”他问。

她又挣了一下，这次用了力。他的手指立刻收紧作为回应，那力道让她疼得微微蹙眉。但他随即松了半分，拇指开始在她腕内侧上轻轻摩挲，像在安抚，又像在警告。

“放开。”她说，声音比她预想的要弱。

他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向前一步，将她困在门板与他之间。

“我怕我一放手，你就真的走了。”他的嘴唇几乎贴到她的耳廓，热气呵在她敏感的皮肤上，“而我还没有说完。”

那拇指仍在摩挲她的腕部，一下，又一下。控制与安抚，威胁与诱惑，全在这一个动作里。

“你弄疼我了。”她试图让声音冷硬。

他顿了一下，指间的力道立刻又松了几分，但依旧没有放开。他的目光落在她被攥住的手腕上，那里已经泛起一圈淡红。

“抱歉。”他说，声音里却听不出多少歉意。他的拇指抚过那圈即将出现的淤痕，动作轻柔得近乎爱抚，“但你总是这样，一觉得不安就要逃。”

“留下来吧。”他说。他的手指又收紧了一毫，恰到好处地提醒她他能够施加的疼痛，同时又用拇指腹轻柔地画着圈。

警告与安抚，威胁与诱惑。她的手腕在他掌中微微颤抖，不知是要挣脱，还是想要更多。

最终，她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手指终于松开，但并未完全离开。那掌心仍贴着她的手腕，缓缓下滑，直到握住她的手。她的腕上留着一圈淡淡的红痕，像一枚看不见的镣铐，比真实的束缚更难挣脱。

他抬起她的手，嘴唇贴上那圈痕迹。吻很轻，却让她浑身一颤。

“你知道，”他抬眼望她，眸色深浓，“我总能遇见你。”

那不像情话，更像一个誓言。而她腕上残留的触感告诉她，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