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冉芷的指尖微微颤抖，却在触及南源冰冷的目光时迅速蜷缩进宽大的袖中。她刻意放大的抽气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好……好恐怖啊！”话音未落，喉间便溢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抽噎。
“别装了。”南源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冷得让竹冉芷后颈的寒毛瞬间竖起。他手中把玩着一把短刃，刀刃在烛光下泛着森然的光，映得他的眼眸幽深如古井，“你眼底藏着的算计，可比这满屋血腥还要刺眼。”
竹冉芷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暗暗腹诽：“服了，我又不是演员专业。”面上却瞬间换上一抹挑衅的笑，将计就计地挺直脊背：“没错，我恢复了，我眼睛好了，怎么招？”她故意甩了甩垂落的发丝，发梢扫过地上凝固的血泊，溅起几点暗红。
南源猛地站起身，木椅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缓步逼近，阴影将竹冉芷完全笼罩：“不觉得奇怪吗？”他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竹冉芷皮下的这幅身体险些闷哼出声，“你一恢复眼睛，他们就死了？你是不是忘了——”南源俯身时，竹冉芷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上凝结的血珠，“他们跟你有仇啊。”
竹冉芷猛地挣扎，腕骨撞在桌角的疼痛反而让她清醒。她扯着嗓子反驳：“怎么，他们就非得是我杀的？我告诉你，我要杀他们，我早杀了！”声音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倒让南源微微一愣。
死寂在两人之间蔓延，唯有烛芯偶尔的爆裂声打破沉默。突然，两具僵直的尸体同时发出骨骼摩擦的“咔咔”声。霍元甲的尸体以诡异的弧度扭转脖颈，浑浊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竹冉芷，腐烂的嘴唇翕动：“你等着！”
竹冉芷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头皮发麻的同时，余光瞥见南源依旧镇定的侧脸。她强压下喉间的尖叫，硬着头皮道：“这……又是什么鬼东东啊！”
南源缓缓转头，目光如刀：“这次，还有什么可说？”
竹冉芷捂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只觉得头疼欲裂：“我真的是……因为……”
【警告警告】
机械的电子音突然在屋内炸响，竹冉芷猛的吐了血。然而空荡荡的屋内，除了摇曳的烛火和满地狼藉，再无其他异常。os：“狗系统，又这样”南源看到竹冉芷吐了血：“你怎么了”
竹冉芷：“没事，被你们气的”
南源的手按上腰间的佩剑，语气愈发冰冷：“他们是不是你杀的？”
竹冉芷却突然轻笑出声，她撩起一缕头发，在指尖绕了个圈：“南公子不如先想想，为什么霍元甲死了还能对我说话呢？”她故意凑近，身上若有若无的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回答我的问题！”南源的剑尖抵住她的咽喉。
竹冉芷却歪头挑眉：“没礼。”
南源额角青筋跳动，强压下怒意：“请回答我的问题。”
“哼，”竹冉芷得意地仰起下巴，“不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他们长期虐待我导致的呢？”她故意压低声音，“毕竟，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又瞎又弱的废物。”
南源沉默片刻，收回剑转身走向尸体：“耽误之急，先找到真凶。”
“不对，是查明为什么这两具尸体死了，会动。”竹冉芷跟上前，目光落在霍元甲扭曲的面容上，突然注意到他耳后若隐若现的暗纹，“你看他耳后，像是某种符咒。”
南源的动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有时真怀疑你，一个没有学识又瞎的人，恢复视力后却……”
“你在怀疑我？”竹冉芷猛地后退半步。
“死瞎子，说实话，我就是在怀疑你，说实话吧。”南源逼近的脚步带着压迫感，腰间的佩剑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竹冉芷突然冷静下来，她直视着南源的眼睛，一字一顿：“我就是我。”
“你暴露了。”南源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可是我刚才叫你死瞎子。”
竹冉芷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漏跳一拍。她迅速调整呼吸，勾起一抹冷笑：“执法者？从没听说过，敢问师承是谁。”
“师承南苍龙。”南源的回答让竹冉芷心中一震。她表面不动声色，脑海中却迅速梳理着已知信息：南苍龙……从未在任何典籍中出现过，这些所谓的“执法者”，应该是自立为民除害的江湖势力。
“没听说过。”竹冉芷甩开他的手，“你又不是经常看着我，再说了，我可以偷偷溜到学堂听课啊。”她故意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耽误之急是查明为什么这两具尸体死了，会动。”
南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蹲下检查尸体。竹冉芷松了口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燃烧的火焰上。火光中，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个被关在暗室里，日复一日遭受折磨的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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