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漆黑的梭形飞行器,如同沉默的幽灵,悬浮在面前。舱门后的黑暗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冰冷气息。“予以收容”、“放弃抵抗”——合成音的命令在死寂的街道上回荡,带着一种程序化的、毫无情绪的绝对权威。
抵抗?望着那密密麻麻转向他们的机器人传感器红光,以及飞行器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精疲力尽、伤痕累累的冒险队没有任何胜算。
墨多多和虎鲨下意识地挡在了唐晓翼和洛基身前,尽管他们自己也在微微发抖。扶幽和尧婷婷紧紧靠在一起,脸色苍白。查理浑身毛发微炸,黑豆眼死死盯着飞行器,发出低沉的威胁性呜咽。
唐晓翼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闷痛和右臂那令人崩溃的空虚感。眼眸艰难地聚焦在那架飞行器上,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冰冷的愤怒和极度的疲惫。“生物兵器”?鬼影迷踪的污名还未洗清,又被这鬼地方打上新的标签?
洛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挡在主人面前,但肩胛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虚弱让它再次趴下,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不甘而痛苦的嗬气声。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的犹豫(或者说,无力的处境),飞行器腹部投射下一道柔和的蓝色光柱,笼罩住了伤势最重的唐晓翼和洛基。
“识别:生命体征微弱,多处损伤,高能量污染残留,生物单元连接不稳定。优先进行医疗稳定。”
光柱仿佛具有实质性的托力,缓缓地将唐晓翼和洛基从地面抬起,向舱门内送去。
“放开他们!”墨多多急了,想冲过去,却被虎鲨死死拉住。
“别冲动!看看他们要做什么!”虎鲨低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同样焦急,但更清楚硬碰硬毫无意义。
唐晓翼感觉自己像一片羽毛,被无形之力包裹着送入了飞行器内部。里面并非预想中的座椅操控台,而是一个空旷的、散发着柔和白光和淡淡消毒水气味的纯白空间。洛基也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他身边。紧接着,几个小巧的、蜘蛛形态的机械臂从墙壁中无声探出,开始对着他和洛基喷洒某种冰凉的气雾,同时伸出扫描探头,发出细微的“滴滴”声。
舱门并未关闭,似乎在等待其他人。
“请其余未授权生命体一同进入。重复,请放弃抵抗。”合成音再次响起。
看着唐晓翼和洛基已经被“带走”,伙伴们别无选择,只能咬着牙,一步步走进了这架诡异的飞行器。当他们全部进入后,舱门无声滑闭,内部光线变得稳定柔和。
没有任何颠簸,甚至感觉不到移动,只有极其微弱的嗡鸣显示它正在运行。纯白的空间里,只有机械臂工作的细微声响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要带我们去哪里?”墨多多对着空气喊道。
“根据《城际避难协议》,对闯入禁区且存在污染风险及生物单元失控风险的未授权生命体,予以收容、评估、净化。当前目的地:第七隔离净化中心。”合成音平静地回答,内容却让人心惊肉跳。
净化?隔离?评估?
唐晓翼闭着眼睛,任由那些冰冷的机械臂在他身上操作。气雾带着一种奇异的镇静效果,稍微缓解了身体内部的灼痛和咳嗽欲望,但右臂那死寂的空洞感却丝毫未减,反而在周围身体感官略微恢复后,显得更加突出和令人绝望。他能感觉到机械臂特别“关注”了他那毫无反应的右臂,进行了多次扫描和微针取样,带来一阵阵细微的刺痛。
洛基的情况似乎更简单些,机械臂为它清洗了伤口,喷洒了某种快速凝固的止血泡沫,并用激光进行了初步缝合,动作精准快速。
大约过了十分钟,飞行器微微一顿,停止了运行。舱门再次打开。
外面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
他们身处一条宽阔得超乎想象的金属回廊之中。回廊的墙壁、天花板、地面都是由某种灰白色的、温润如玉却冰冷坚硬的合金一体构成,散发着均匀的、毫无阴影的柔和冷光,仿佛没有尽头般向前后延伸。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无菌的消毒剂气味,几乎闻不到任何其他味道。温度恒定得让人感到一丝不适。
回廊两侧,分布着一扇扇毫无特征的、光滑如镜的合金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或把手,只有一个小小的、闪烁着不同颜色微光的感应区。
一些造型简洁、如同金属立柱般的机器人沿着固定的路线无声滑行,对他们的出现毫无反应。整个空间庞大、精密、高效,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非人性的冰冷和压抑。
这里就是“第七隔离净化中心”?
“目的地已到达。请跟随引导单位前往指定隔离舱室,接受进一步评估与净化程序。”飞行器发出指令后,舱门关闭,无声地滑入回廊上方一个突然打开的通道内,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一尊之前静止不动的立柱机器人滑行到他们面前,顶部的传感器亮起柔和的绿色引导光带。
“请跟随。”一个类似的合成音从机器人内部传出。
没有武器,没有威胁,但那种程序化的、不容置疑的指令,比直接的暴力更让人感到无力反抗。
虎鲨再次背起因镇静气雾而更加昏沉无力的唐晓翼,多多搀扶着经过初步处理、勉强能行走的洛基。队伍跟着引导机器人,走在空旷无声的巨大回廊中,脚步声被吸音材料吞噬,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和心跳。
“这里……像巨大的蜂巢或者……实验室……”扶幽小声嘀咕,不安地推着眼镜,观察着那些一模一样的门和完全一致的环境。
“净化……他们到底想怎么‘净化’我们?”婷婷的声音带着恐惧,尤其是想到唐晓翼手臂之前的样子和那个词。
查理的小鼻子不停抽动,低声道:“汪!空气干净得过分了……几乎没有任何微生物和异味……这种级别的洁净环境,通常只用于高精尖实验室或者……处理高度污染物的区域。”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引导机器人停在一扇与其他无异的合金门前。门上的感应区亮起蓝光,门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里面一个纯白色的、大约十平米的房间。房间内只有一张简单的白色平台,一个洗漱台,一个封闭的废物处理口,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
“编号734隔离舱。请进入。净化程序将于一小时后启动。期间请保持安静,等待评估结果。”机器人说完,便静止不动,堵在了门口,显然“请进入”就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众人迟疑地走进房间。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关闭。
房间四壁同样散发着柔和的冷光,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毫无血色。这里安静得可怕,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唐晓翼被虎鲨小心地放在那张冰冷的白色平台上。平台的材质似乎能根据接触产生极其细微的调整,稍微贴合了他的身体曲线,但依旧冰冷坚硬。他艰难地睁开眼,冰灰色的眼眸扫过这个纯白的囚笼,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呵……换了个……更干净的……笼子……”他的声音嘶哑微弱。
“唐晓翼,你感觉怎么样?”婷婷关切地问,用湿布擦拭他额头的虚汗。
“死不了……”他闭上眼,左手指尖无意识地、微微颤抖地触碰着右臂那冰冷僵硬的皮肤,那空洞麻木的感觉几乎让他发疯。机械臂的镇静效果似乎在消退,身体的种种不适和痛苦再次清晰起来,尤其是右肩胛处,仿佛还残留着被那探针瞄准的冰冷触感。
洛基趴卧在平台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光滑的墙壁,喉咙里发出不安的低呜。
“一小时后的‘净化程序’……到底是什么?”墨多多焦虑地踱步,“他们会不会……”
他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会不会像对待实验品一样对待他们?尤其是被标记为“生物兵器”和“高能量污染残留”的唐晓翼?
查理跳上平台,仔细检查着唐晓翼那毫无生气的右臂,用小爪子轻轻按压,没有任何反应。“汪!神经反应完全缺失……肌肉也正在快速萎缩……必须想办法!”它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在这种地方,又能有什么办法?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和焦虑中一分一秒流逝。纯白的环境仿佛能吞噬时间和希望。
突然,墙壁内部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能量流动声。正对着平台的上方天花板,无声地打开了几个孔洞,数道不同颜色的扫描光线下落,笼罩住了平台上的唐晓翼!
“检测到目标单元‘潘多拉’惰化残留与神经系统深度坏死。建议执行方案A:物理剥离坏死组织,植入神经接口与辅助动力臂。或执行方案B:定向能量清除所有残留及受影响组织,进行再生培养。”
冰冷的合成音毫无预兆地在房间内响起,宣布着两个听起来都同样恐怖的选择!
物理剥离?植入接口?辅助动力臂? 能量清除?再生培养?
这哪里是“净化”?这分明是要把唐晓翼改造或拆解!
“不!!!”墨多多和尧婷婷同时惊叫起来!
虎鲨怒吼着冲向门口,但那扇门纹丝不动!
唐晓翼猛地睁开了眼睛,瞳孔因震惊和极度愤怒而收缩。他试图挣扎坐起,却因为虚弱和平台的束缚而失败。只能用左手死死抓住平台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们……敢……!”他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暴戾的威胁,尽管此刻他脆弱得不堪一击。
就连查理也惊呆了,它没想到所谓的“评估”结果竟然是如此极端的两条路!
“根据最优生存效率及单元再利用价值评估,推荐方案A。”合成音冷酷地继续,“准备执行物理剥离及植入手术。麻醉气体注入倒计时:10……”
天花板的孔洞中,伸出了数支闪烁着寒光的、极其精细却一看就知绝非用于善意的机械手术臂,精准地瞄准了唐晓翼那毫无知觉的右臂!
9…… 8……
绝望,如同最冰冷的合金墙壁,轰然合拢

天边星星我参加了一个画画接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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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星星一共有四棒
天边星星我是最后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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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星星
天边星星我自己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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