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将天空撕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奈布·萨贝达站在废墟中央，军靴深深陷进焦黑的泥土里。他的左臂无力地垂着，子弹贯穿的肩膀不断渗出鲜血，将墨绿色的军装染成血红色，远处传来战友的呼喊，但他已经听不清了——耳膜在刚才的爆炸中震裂，世界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和血液在胸腔里沸腾的声音。他想起伊索曾说过，人体最多能承受七处致命伤。当时那个总爱戴着口罩的入殓师正用缝合线串着鸢尾花瓣，一针一针演示给他看。而现在，奈布数着自己身上的弹孔，已经超过了这个数字。"队长！"通讯兵的声音像是隔着水传来，"东侧——" 奈布没等他说完就抢过最后一个弹匣，动作粗暴地塞进枪膛。他的右腿在流血，肋骨可能断了两根，但这不妨碍他用染血的牙齿扯开手榴弹的拉环。"带所有人从南面撤离，这是命令。" 当部下们的身影消失在烟尘中时，奈布终于允许自己跪了下来。他的膝盖砸进泥土里，发出沉闷的响声。真奇怪，明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却还能清晰地回忆起伊索手指的温度——那个有洁癖的入殓师，每次给他包扎伤口时，橡胶手套下的指尖总是温暖的。
"萨贝达！"
这个声音让奈布猛地抬起头。伊索跌跌撞撞地穿过燃烧的废墟，黑袍下摆被火焰舔舐，平日里永远戴得严严实实的口罩不知所踪，露出苍白的嘴唇和颤抖的下颌线。奈布想笑他这副狼狈样子，却咳出了一大口血。 "...你来收尸啊。" 伊索跪在他面前，双手悬在空中不敢触碰。那双能在炮火中稳如磐石地缝合伤口的手，此刻抖得连绷带都拿不住。奈布突然很想告诉他，自己右腹的伤口里还嵌着三个月前伊索送他的怀表——当时入殓师红着耳尖说这是"庆祝认识两周年"，却不知道奈布早就偷偷在表盖内侧刻了他们名字的缩写。 怀表递出去的瞬间，伊索的眼泪砸在了表盘上。奈布这才发现表盖已经被子弹打穿，玻璃裂纹正好将照片里两人的笑脸割裂开来。照片背面那行"等战争结束，我们去看极光"的字迹，现在泡在了血水里。 "现在种。"伊索突然抓起一把混着弹片的泥土，连同自己的眼泪一起塞进奈布渐渐冰冷的手心，"就在这里，现在就开始种鸢尾。"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像是声带被硝烟灼伤，"你说过要在院子里种满白色的——" 远处传来坦克履带碾过废墟的轰鸣。奈布用最后的力气握紧那只手，发现伊索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用弹壳改的戒指——和他们去年在战壕里开玩笑时说的一模一样。原来这个总是板着脸的入殓师，也会把醉话当真啊。 当黑暗彻底吞噬视线前，奈布恍惚听见怀表发出最后一声轻响。指针永远停在了2:15分，那是他们在圣心医院值夜班时第一次相遇的时刻，也是每个辗转难眠的深夜里，伊索偷偷亲吻他伤疤的时刻。 硝烟散尽的清晨，人们在废墟中找到他们时，看到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被仔细地摆成了安睡的姿态。尸体的左手与一具新鲜遗体十指相扣，两人无名指上的弹壳戒指在晨光中微微发亮。而在他们交握的掌心里，一株染血的鸢尾幼苗，正颤巍巍地钻出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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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突发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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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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