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仇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从天而降的神仙捂住口鼻，似闻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大苍皇帝卑微的跪在他们的脚下，祈求他们放过大苍百姓。

五位仙望下跪在地中的原新帝嗤笑，“这皇帝堪比，你所爱之人啊。”一位男仙戳了戳旁边的女仙，女仙白眼一翻“是吗？”落了地，来到他身旁粗暴的捏起他的脸左右看，原新帝吃痛但不敢出声，由着她向挑选宠物般看。

“嗯，不错……还挺适合当身边的玩物。”用帕子擦干手，目光望向跪了一地的人，蹙眉有一丝不悦，“杀你心爱之人，我们便放过所有人。”

可这原新帝又怎会不知晓呢？杀一人，仅仅只是一个开端罢了，但这开端却要由他亲手开启。女仙将剑轻轻掷到原新帝脚边，那剑落地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叮当”，仿佛直击在他的心上。女仙微微挑眉，目光如刃，无声地催促着他拿起那剑。

原新帝的手指颤抖着，像是在触碰一件冰冷而沉重的命运之物，他缓缓拾起剑，每一步都似踏在刀尖之上，朝着皇后所在的方向走去。

皇后的笑，淡然中带着几分嘲弄，她抬起手，轻柔地摸了摸身旁孙闻的小脑袋。孙闻仰着脸，眸子里满是惊恐，看着提剑走向他们的父皇，那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与害怕，“父皇。”声音小小的，在这肃杀的氛围里显得格外脆弱。

手起刀落，血液染了孙闻的脸，旁边的贵妃落了地，也顺手杀了皇后，两颗头颅顺势落在了孙闻的旁边。孙怎呆愣住了，落下泪无声哭泣。

有些嫔妃在庆幸，有些则在难过。因为她们知道这只是开端，仙不会放过在场的每一位。

既有一人，便有无数人。

鲜血终将，血染皇宫。

仙人无趣的看着脚下的人，女仙轻浮原新帝的脸，平淡开口“选一子，亲手杀。”

皇宫的树不知何时变为了枯树，枯叶掉落于草地中被血染红。

原新帝选择还在哭泣的孙闻，无神的走到了女仙的身边。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响亮，却仿佛每一步都踩在鼓声中。

女仙打量起来她新宠怀里的孩子，像狗一样召唤着他。可孙闻不理他，把头埋在父亲怀里哭泣。女仙黑了脸，直接上手掐，泪水流到了她纤细的手上，强迫他看向来后又松手。

孙闻他本就是皇子，皮肤又白，现在被掐出了红印，疼的皱眉。

“自古皇帝都薄情。”

这一天的景象，让他们的三观全被震碎。仙强行让百官人员互相残杀，互相啃食殆尽。

一把真火燃尽了尸体，燃尽了昨夜的欢声笑语，染干了血液。孙悦绝望的看着他小心翼翼捧起来的十二年，王朝死在了他的手里。

他字长存，他也确实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永恒。

算命先生曾说过，此子命中定有大劫，化不了是灾，化得了是福。

深夜，月光勉强照亮了黑暗森林，孙悦早就卸下皇帝的威严，亲自把孙闻抱到一处森林中，身后的剑发出寒芒。他望着怀里的儿子，眼眶渐渐泛红，最后忍不住了，哭泣了起来，啜泣声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开来。

风掠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如同似冤魂在诉苦，又似是百官遥远的问候。寂静的森林中唯有前朝皇帝的声音与风声相伴。

孙悦止住哭声，抬起袖子抹掉泪水，语气沉稳却带着一丝颤抖：“从此以后，你不再是大苍皇室的孙闻，而是一个普通人。”低头轻轻亲了他的脸颊，迎着风走了，没有回头看最后一眼。

那一晚他失去了所有，但也会有人为他补上一半，因为另一半补不起。

“出神呢？”故奶奶温柔抚摸他的头顶，把水果递到他眼前。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若故奶奶侧脸看他，定会被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色吓到。

“明天可是个好日子，小雾一定会通过的”故奶奶轻轻地推了推秋千，弧度不高也不低。

浮雾吃着水果，望着月回答“嗯，奶奶。”他的语气没有该有的天真，反倒透露着一股不属于十三岁的冷静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