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适得其反

江澜被他的触碰感到浑身僵硬“别碰我。”江澜脱开了他的手。

苏漾只是轻轻笑着“好，不碰你，你自己来。”他在沙发落座，修长的左腿自然搭于右腿之上，脚踝处相扣。

江澜看着他这个模样莫名觉得苏漾身上那股闲适劲儿格外刺眼。

他撇过头，不屑道：“少在这装模作样，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乖乖学音乐？”

苏漾也不恼，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笑着说：“我可没装，只是在享受此刻。音乐这东西，急不得，等你真正感受到它的魅力，就不会这么抗拒了。”

江澜冷哼一声，又坐回乐器前，可脑海里却全是苏漾刚才拉琴的样子，还有那似有若无的香气。

他心烦意乱，手上的动作愈发急躁，琴弦发出的声音也愈发刺耳。

苏漾微微皱眉，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这次没再伸手，只是轻声说：“别把情绪都发泄在琴弦上，试着静下心，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江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说得倒轻松，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苏漾微微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沙发，跷着二郎腿，认真地看着江澜：“我是不知道你所有的心思，但我知道被梦想裹挟的滋味不好受。

或许，你可以试着把对自由的渴望，通过音乐表达出来。”

江澜听了这话，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对着乐器发呆。

苏漾再次走到他面前，他轻轻拿起小提琴“别发呆了，看着我的手。”

江澜回过神来，盯着苏漾，但他并没有看苏漾的动作，注意力一直在那张脸上。

“别看脸，看手。”苏漾手里的动作不断，优美的曲子从清弦与清宫的碰撞发出。

江澜有种被抓包的尴尬“我，我没有，看着呢，看着呢…”

苏漾没有再搭理他，注意力也一直放在小提琴上。

一曲奏毕，苏漾停下动作，抬眼看向江澜，眼中带着询问：“感受到了吗？这就是把内心所想倾注进音乐里的样子。”

江澜撇了撇嘴：“不就是拉个琴，说得好像多高深莫测似的。”

苏漾也不与他争辩，将小提琴递给江澜：“你来试试，按照我刚才的样子，不要求拉得多好，把你自己融入进去。”

江澜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琴，摆好姿势，可刚一拉动琴弓，那声音就像锯木头一般难听。

他烦躁地皱起眉，正想把琴扔到一边，苏漾一惊连忙阻止道：“别着急，第一次都这样，多试几次。” 还好没摔，这个很贵的。

江澜深吸一口气，又尝试了一次，这次声音虽然依旧不美妙，但好歹有了点旋律的影子。苏漾微微点头：“不错，有进步，继续。”

在苏漾的鼓励下，江澜又拉了几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好了那么一点点。

不知不觉，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管家来提醒江澜吃午饭。

江澜放下琴，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忘了时间。

他看了看苏漾，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有些别扭，最终只是嘟囔了一句：“今天先到这儿吧 ”

苏漾笑着点头：“好，下午继续。”他把乐器装好。

苏漾走到门口后，管家连忙拉住他“那个苏老师啊，夫人让我留你在这吃个午饭，下午继续教他，就不用麻烦你来回跑一趟了。”

苏漾转过身，摆手笑着说道“不用了，替我谢谢夫人，家里还有奶奶等着我回去呢，我下午再来。”他向管家微微鞠了个躬，就走出了大门。

正午的阳光刚好，洒落在他的脸颊上，照耀出他的笑容。

——

“奶奶我回来了”苏漾把钥匙插入锁孔，木门“吱呀”一声的开了。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从躺椅上起来，木椅摇摇晃晃的，时不时与地面摩擦发出一些动静。

“哥，你回来啦！”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从木椅上跳起来，她在苏漾手中提着的东西到处翻“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苏漾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摸摸她的头“你啊！我出去一趟，就和我要礼物。”虽然他嘴里这么说的，但还是从那堆东西拿出来了一个小盒子蛋糕“诺，给你的。”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啦。”苏珊抱着蛋糕又坐回到了椅子上，点开了还没有播完的剧。

“哎呦，乖孙儿，终于回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房间里传进来。

面前的老人笑着迎上来，满面的皱纹，却显得那样和蔼，她接过苏漾递过来的琴，把他小心翼翼地挂在墙上的挂钩。

“今天工作怎么样？”奶奶拉着她到沙发上坐着，轻轻拍着他的手背。

“还好，挺顺利的。”他的头轻轻靠在奶奶的肩膀上

奶奶搂过他的肩膀，脸上满是心疼与关切，语重心长地说：“小漾啊，别太辛苦了，找个对你好的过日子吧。

你也老大不小了，奶奶就盼着能看到你有个伴，往后的日子有人陪着，互相照应。”

苏漾听见这话，原本靠在奶奶肩膀上的头慢慢地移开，他坐直身子，看向奶奶，眼中满是坚定：“我想陪着奶奶。奶奶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现在我就想把心思都放在您身上，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哎呦，奶奶年纪大了，都快要入土的人了，陪不了你多长时间啦。”奶奶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苏漾的头，“我这老太婆啊，身上一堆毛病，看着你这么辛苦，奶奶怎么忍心的啊。

而且，无论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奶奶都支持，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就好，这是奶奶最大的心愿。”

“奶奶，我说了，我只想陪你。您就别操心我那些事了，好好养病就行了。”苏漾眼眶微微泛红，再次紧紧抱了抱奶奶。

苏珊也走了过来，紧紧的和他们抱在一起“奶奶，我和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就放心好啦。”

松开奶奶后，他露出一个笑容，“我去做饭去，下午还有工作。”

说着，苏漾起身走进厨房，熟练地系上围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厨房的地板上。

他知道，奶奶是为自己好，可在他心里，奶奶的健康和陪伴才是第一位的，至于自己的终身大事，他还真没想过。

——

苏漾在吃完饭稍稍休息后，便又去了江澜家里。刚一进门，就瞧见江父江母正坐在客厅，脸上满是期待。

江父笑着起身，迎向苏漾：“苏老师，今天可得辛苦你了，我们老两口想知道澜澜学音乐学得咋样，就亲自看看，应该不介意吧”

苏漾礼貌地笑了笑，点头应下“嗯，请随意。”

开始教学后，苏漾耐心地指导江澜，可江父江母却时不时在旁边“指导”。

“澜澜，你这姿势不对啊！”

“儿子，拉琴的时候手要稳点！”各种声音不断地打断教学节奏。

……

眼见江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急。

终于，他实在受不了了，怒吼一句：“你们能不能别吵了？我学还是你们学？妈的，他妈老子不伺候了！”说完，把琴重重一放，转身就跑出了家门，门“砰”的一声被他摔上，震得整个屋子都颤了颤。

留下江父江母面面相觑，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显得有些尴尬。江母率先回过神，对着苏漾说道：“那个老师你别介意哈，这个孩子就是脾气有些怪，都让我们惯的。”

苏漾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与理解：“先生夫人，你们还是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就好，我去劝劝他。

孩子学习音乐，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过多的干扰反而会适得其反 。”江父江母听后，微微颔首，带着一丝愧疚和担忧离开了。

苏漾望着门的方向，整理了下思绪，抬脚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