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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锁青岘

果果的无限脑洞

后半夜的雨是突然泼下来的。

苏砚被雨声惊醒时,窗外的雾已经被冲得淡了些,却又裹上了密匝匝的雨帘。她摸出手机看时间,凌晨一点半——屏幕右上角的信号格是空的,从傍晚起就没连上过网,此刻连仅存的一格微弱信号也彻底消失了。

楼下传来隐约的动静,像是有人在拖拽重物。苏砚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雨幕里,一个黑影正从悬索桥方向往山庄走,步伐踉跄,手里好像拖着个长条形的东西,被雨水泡得沉甸甸的。黑影走到山庄后门时,停顿了几秒,抬头往二楼看了眼,苏砚赶紧缩回手,心脏突突跳。

那身形有点像赵伯,又有点像守桥的老郑。

她披了件外套出门,走廊里的壁灯昏黄,光线下能看见浮尘在飞。刚走到楼梯口,就撞见温宁端着个托盘从厨房出来,托盘上放着个药瓶和几只玻璃杯。

“苏小姐怎么还没睡?”温宁的声音很轻,被雨声衬得更模糊,“是被雨吵到了?”

“有点渴,下来找水喝。”苏砚指了指厨房方向,目光扫过托盘上的药瓶——标签被撕掉了,只剩半瓶透明液体,看着像水,却泛着极淡的蓝。“这是?”

“周先生最近睡眠不好,给他送点安神的。”温宁把托盘往身后挪了挪,指尖在瓶身上蹭了下,“赵伯说发电机可能撑不住暴雨,苏小姐要是怕黑,我给您拿支蜡烛?”

“不用麻烦了。”苏砚往厨房走,经过温宁身边时,闻到她身上有股铁锈味,不是厨房的油烟味,更像……金属被水浸过的味道。

厨房的水龙头拧开,冷水冲在杯壁上,激出细碎的凉意。苏砚盯着水流发怔——刚才那黑影拖的东西,长度和宽度看着像个人。老郑傍晚还在桥边递热茶,现在会在哪?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陆沉舟。他没穿外套,只松着衬衫领口,头发有点乱,显然也是刚醒。“你也听见动静了?”他靠在门框上,往窗外瞥了眼,“刚才桥那边有巨响,像是什么东西断了。”

苏砚关了水龙头:“我看见个黑影从桥那边回来,拖了个东西。”她顿了顿,“可能是老郑。”

陆沉舟的眉皱了下:“老郑指甲缝里有金属屑,你注意到了?”见苏砚点头,他继续说,“悬索桥的钢缆是合金钢,要切断得用液压剪——那碎屑,大概率是钢缆的。”

这话让苏砚后背一凉。切断钢缆?是意外,还是……

“去看看?”陆沉舟扬了扬下巴,指向后门。

两人没开灯,摸黑从后门溜出去。雨砸在伞上噼啪响,脚下的泥地湿滑,每走一步都陷进去半寸。离悬索桥还有十几米时,苏砚突然停住——桥不见了。

准确说,是桥身垮了。原本横跨峡谷的钢缆断了两根,剩下的几根歪歪扭扭挂着,桥板掉进峡谷里,只隐约看见谷底雾里有片深色的影子,像是被水浸黑的木头。

“真断了。”陆沉舟的声音沉了些,“不是自然断裂,你看断口。”

苏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靠近山庄这边的钢缆断口很齐,边缘泛着新磨的银白,不是被雨水锈断的,更像是被利器切断的。她突然想起老郑指甲缝里的金属屑,还有温宁身上的铁锈味。

“老郑呢?”苏砚往桥边的值班室看,门窗都开着,里面的床铺是空的,桌上放着个没吃完的馒头,已经被雨水打湿了。

陆沉舟蹲下身,手指戳了戳值班室门口的泥地——那里有串脚印,很深,往山庄方向去了,脚印边还有道拖痕,和苏砚刚才在楼上看见的一致。“人应该被拖回山庄了。”他起身时,指尖沾了点泥,“这泥里有碎草,是后山的那种牛筋草,值班室周围没有。”

也就是说,黑影拖着东西先去了后山,再绕回山庄?

两人往回走时,撞见赵伯从山庄侧门出来,手里拿着把铁锹,看见他们,明显愣了下。“陆教授,苏小姐?这么大雨怎么还往外跑?”他把铁锹往身后藏了藏,袖口沾着泥。

“听见桥那边响,过来看看。”陆沉舟说得随意,目光却落在铁锹上——锹头沾着湿土,土里面混着几根牛筋草。“桥断了,赵伯知道吗?”

赵伯的脸僵了下,随即叹口气:“老桥了,经不住暴雨。周先生早说要修,总没顾上。”他往桥那边看了眼,“老郑呢?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没看见他。”苏砚盯着赵伯的眼睛,“赵伯刚从哪回来?手里拿铁锹做什么?”

赵伯攥紧了铁锹柄,指节发白:“后山排水沟堵了,去清一清。山里雨大,怕淹了地基。”他侧身要走,“两位快回屋吧,淋了雨该着凉了。”

看着赵伯往后山走的背影,苏砚低声问:“他在撒谎?”

“肯定在撒谎。”陆沉舟往山庄里瞥,“但现在问不出什么。先回去,等天亮了再说。”

回到客厅时,壁炉里的火还没灭,温宁正蹲在炉边添柴。见他们进来,她站起身,手里的柴掉在地上:“桥……桥断了?”

“断了。”陆沉舟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老郑没回来,你见过他吗?”

温宁摇头,脸色有点白:“我一直在厨房煮姜汤,没出去过。”她捡起地上的柴扔进壁炉,火星溅起来,映得她眼底忽明忽暗,“周先生让我等雨小了叫他,我去敲书房门,没人应……”

苏砚心里一动——刚才在桥边耽误了快半小时,周慎行要是在书房,没理由听不见敲门声。她往楼梯走:“我去看看。”

书房门还是关着的,苏砚敲了敲,没动静。她试着推了下,门没锁,往里开了条缝。借着走廊的光,能看见书桌前趴着个人,背对着门,像是睡着了。

“周先生?”苏砚轻声叫了句,没回应。她推开门走进去,脚踢到了什么东西——是个打翻的咖啡杯,咖啡洒在地上,已经凉了。

书桌前的人还是没动。苏砚走过去,心跳越来越快,伸手碰了碰那人的肩膀——硬的,凉的。

她绕到前面,看清了那张脸。周慎行趴在桌上,眼睛睁着,瞳孔散得很大,后心插着把东西,银闪闪的,是把拆信刀,刀柄没入血肉,只露出个雕花的银柄。

桌上压着半张纸条,被咖啡浸湿了大半,隐约能看见几个字:“十五年前……你欠的……”

“怎么了?”陆沉舟和温宁跟了进来,温宁看见桌上的人,倒吸口冷气,手里的姜汤碗“哐当”掉在地上,碎成了片。

陆沉舟快步走到书桌前,手指探了探周慎行的颈动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回头对苏砚摇头:“没救了,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

苏砚的目光落在那把拆信刀上——刀柄上刻着朵梅花,花瓣边缘有个小缺口,她在江野相机里见过这把刀,昨天傍晚,江野拍赵伯时,赵伯手里就攥着它。

“门是反锁的。”温宁突然指着门锁,声音发颤,“我刚才来敲门,拧了锁芯,是锁着的……你们进来时,门没锁?”

苏砚回头看——门内侧的黄铜门闩是插着的,刚才她推门时没注意,现在才发现,门是从里面锁上的。

窗户也关着,锁扣扣得很紧,窗沿没有脚印,甚至没有被人碰过的痕迹。

这是个密室。

陆沉舟走到门边,蹲下身看门闩——插销上有几道新划痕,很浅,像是被什么东西刮过。他又走到窗边,摸了摸窗沿的灰尘,没说话。

“报警……快报警!”温宁慌了,掏出手机要拨号,却想起没信号,手一软,手机掉在地上。

“没用。”陆沉舟的声音很冷静,“桥断了,信号没了,我们被困住了。”他看向苏砚,“你是法医,能做初步尸检吗?”

苏砚点头,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惊悸。她从行李箱里拿出手套和工具,走到书桌前——现在不是慌的时候,周慎行死了,死于密室杀人,而凶手,就在这座山庄里,就在他们中间。

她仔细检查拆信刀的伤口——创口很深,角度是从后往前扎的,力度很大,一刀致命。刀柄上没有指纹,被人擦过了。

“死因是失血性休克,凶器就是这把拆信刀。”苏砚一边说,一边用镊子夹起咖啡杯的碎片,“咖啡里有东西,你看杯壁,有层白霜。”

陆沉舟凑过来看——杯壁内侧有层极淡的白色粉末,不是咖啡的渣。“可能是镇静剂。”他起身看向温宁,“这杯咖啡是你送的?”

温宁点头,脸色惨白:“是……是周先生睡前要的,我十点送过来的,当时他还好好的……”

“你送咖啡时,门是锁着的吗?”

“是……他让我放在门口,他自己开门拿的。”温宁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没进过书房,真的……”

苏砚没说话,目光扫过书桌抽屉——最下面的抽屉没关严,露出个角,像是被人翻过。她伸手拉开抽屉,里面放着几本旧账本,还有个铁盒子,盒子是开着的,里面是空的。

抽屉底部有根细铜丝,弯成了钩子的形状,铜丝尖上沾着点黑色的东西,像是门闩上的锈。

苏砚拿起铜丝,看向门闩上的划痕——形状对得上。

她突然明白过来,这密室根本不是真的密室。凶手杀了周慎行后,用这根铜丝从外面锁上了门闩。

可谁会有铜丝?又谁知道用铜丝能锁门闩?

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很急。江野和老陈跑了进来,后面跟着林晚和她未婚夫。“怎么了?刚才听见响声……”江野的话没说完,就看见桌上的周慎行,脸色瞬间白了,“周……周先生他……”

老陈的目光落在那把拆信刀上,身体晃了晃,伸手扶住书桌才站稳,嘴里喃喃着:“来了……还是来了……”

林晚捂住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十五年前的事……真的有人来报仇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晚身上。十五年前的事?报仇?

陆沉舟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窗外的雨:“谁都别碰现场。从现在起,每个人都待在自己房间,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他看向苏砚,“你继续尸检,我去查每个人的房间。”

苏砚点头,低头看向周慎行的脸——他的眼睛还睁着,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在怕什么。桌上的纸条被咖啡泡得更软了,她小心地把纸条揭下来,放在干净的纸上吸干水分。

纸条上除了“十五年前……你欠的……”,还有个模糊的字,像是“命”。

雨还在下,敲打着窗玻璃,像是有人在外面哭。苏砚看着窗外的雾,突然觉得这雾不是被雨冲淡了,而是涌进了山庄里,裹着血腥味,裹着十五年前的秘密,把所有人都困在了这栋老房子里。

她抬起头,看向门口——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惊慌,有恐惧,但也有藏不住的别的东西,像是庆幸,又像是……早就知道。

凶手就在他们中间。她必须尽快找到线索,在凶手再次动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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