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楼,在楼道里碰到佳佳,她一见到莎莎就立刻迎了上去,语速飞快地说道:“你去哪儿了呀?你们家那位找你半天了,去活动的地方接你,左找右找也没见着人,打电话也打不通,可把他急坏了。”
莎莎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轻声呢喃:“他去接我了?”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懊恼地晃了晃手里黑屏的手机,解释道:“我手机没电了。”
佳佳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莎莎的肩膀,催促着:“赶紧给他回过去吧,看把人急的。”
莎莎张了张嘴,本想倾诉一番刚刚和大头的不愉快,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回到房间,莎莎插上手机充电器,手指微微颤抖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迅速给大头发去信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别生气好不好?”
信息发送出去后,房间里陷入了寂静,莎莎盯着屏幕,满心期待着那个熟悉的头像跳动,可一分钟、两分钟……良久,都没有回复。
她咬了咬牙,又补充道:“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我心里全都是你。他微信我都不会加,以后也不会有联系,不要生气了嘛…”
然而,依旧如同石沉大海,手机屏幕依旧毫无动静。莎莎想着或许明天去训练场当面哄哄他,总能把这事儿说清楚。
她疲惫地叹了口气,瘫倒在床上,习惯性地想戴上耳机听会儿歌舒缓心情,在衣服兜里一顿摸索,却发现耳机不见了。瞬间,莎莎惊坐起来,脑袋里“嗡”的一声——那可是大头送她的耳机,上面还刻着他俩的生日“5114”,意义非凡。
莎莎心急如焚,努力在脑海里回溯这一天的行程,试图找出耳机可能遗失的环节。正焦头烂额之时,手机突然“叮咚”一声,打破了寂静。她手忙脚乱地解锁屏幕,却看到好友申请里,周贺然再次发起申请,并发来的消息:“你耳机掉我车里了,我明天给你送过去?”
莎莎紧攥着手机,看着周贺然的那条好友申请,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嘴里恨恨地嘟囔着:“该死,怎么就这么麻烦。”她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一想到刚刚和大头闹得那么僵,这会儿要是再跟周贺然有什么牵扯,哪怕是无心之举,万一传到大头耳朵里,那这误会可就真成了死结。
可耳机毕竟对她意义重大,那是属于她和大头的甜蜜印记,就这么丢了实在舍不得。犹豫再三,几分钟后,她还是咬咬牙,手指带着几分无奈点下了通过申请。
消息刚一通过,周贺然的信息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一张耳机的高清照片占据了大半个屏幕,紧接着便是一句:“这是你的吧?”
莎莎手指飞快地回复:“是的,不小心掉你车上了。”
“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来?”
莎莎的心猛地一沉,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大脑飞速运转。中午晚上肯定不行,交接个东西,难免要说到顺便吃个饭,拒绝也尴尬,接受更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思来想去,莎莎最终敲下:“上午 10点。”这个时间点,是每天上午训练的休息时间,大家都会习惯性地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她趁着休息的空隙溜出去拿耳机,神不知鬼不觉,既能拿回自己的宝贝,又能最大程度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简直是完美计划。
可即便如此,莎莎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总觉得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她望着漆黑的窗外,暗自祈祷明天一切顺利,千万别再节外生枝,让她和大头的关系雪上加霜。
第二天,莎莎如同往常一样,早早地就来到了训练场,队友陆陆续续到来,却唯独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目光时不时地扫向训练场入口,每一次细微的响动都能让她心头一颤,可直至中场休息,大头都没有出现。
莎莎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不安与慌乱在心底肆意蔓延。她咬了咬下唇,刚想掏出手机给大头打个电话,屏幕却突然亮起,是周贺然的微信:到了。
莎莎的手指微微一顿,望着那条简短的消息,轻叹一口气,罢了,先赶紧把东西取回来再说吧。
总局门口,周贺然一身得体的休闲装,身姿挺拔地靠在一辆锃亮的豪车旁,微风轻轻拂动他的衣角,看起来阳光帅气又带着几分不羁。莎莎匆匆赶到,脚步在他面前停住,礼貌又略显疏离地道了声谢。
周贺然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抬手递来一副耳机,又拿出一包精致的零食,“都是我们公司的产品,昨天就该给你的,带回去跟同事一起吃吧!”
莎莎垂眸,看着那包精美的零食,心里纠结了一下。一方面,她不想和周贺然有过多牵扯;另一方面,自己商务合作的品牌跟同事分享,似乎也并无不妥。犹豫再三,她还是伸手接过,低声又快速地道了句谢,便打算离开。
“这么着急,要不一起喝个咖啡?”周贺然的声音带着几分挽留的意味。
“不了,还在训练。”莎莎语气坚定却又透着几分慌张。
“那下次再约。”周贺然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失落,依旧带着那种云淡风轻的从容。
莎莎没有回应,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让她有些局促的场景。然而,下一秒,周贺然突然伸出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发,那动作亲昵得如同对待最珍视的恋人,“快进去吧,微信联系。”
莎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避开他的手,匆匆点头后转身。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陡然定住,只见大头拎着一兜子药,脚步虚浮地从身边路过。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平日里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病态十足,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浓重的阴霾笼罩。
莎莎只觉心脏猛地揪紧,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念头疯狂闪过:“完了…更解释不清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呼喊大头的名字,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半点声音。眼见大头的身影踏入总局大门渐行渐远,她狠狠咬了咬牙,试图追上他的步伐,慌乱的脚步在地面上踏出凌乱的声响。
“头哥,你生病了吗?”莎莎终于喊出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哭腔。可大头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依旧自顾自地向前走着,消瘦的背影在莎莎眼中愈发显得孤寂而决绝。
莎莎心急如焚,几步跑到大头身旁,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头哥,你听我说…”大头猛地甩开她的手,药袋子里的药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又刺心的声响。
莎莎望着地上滚落的一瓶药,越发不知所措,“你能听我解释一下吗?”
“我现在没心情听。”大头话语中满是自嘲与苦涩,说完,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药,不再看莎莎一眼,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莎莎站在原地,泪水模糊了双眼,望着大头远去的背影,想要追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满心的委屈与懊悔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