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刺破梦境时，顾砚声正用镊子夹住手腕渗血的纱布。
实验室凌晨三点的应急灯将他影子钉在墙上，像道扭曲的柯西方程。
阮知夏踹开门的瞬间，他下意识将护腕缠回左腕，却打翻了培养皿——萤火虫幼虫在营养液里拼出「0519」的荧光数字。
阮知夏"这就是你说的'表皮擦伤'？"
阮知夏攥着染血的夜班登记表，指节发白。
表上「实验室事故记录」栏里，顾砚声的字迹工整得残忍：「玻璃切片划伤，深度2.3mm，未影响神经传导」。
程述嚼着能量棒撞开医药箱，七彩护腕甩出管凝血酶。
程述"最新款，涂上会结出彩虹痂。"
程述忽然掀开顾砚声的护腕。
程述"来，让小学妹看看你这人体数学建模——"
疤痕在冷光灯下暴露无遗：七道平行切口精确如刻度线，最新伤疤还粘着碎玻璃碴。
阮知夏的指尖悬在伤口上方颤抖。
阮知夏"这是……初三那年？"
顾砚声"是上周抢救你的声纹数据。"
顾砚声用纱布缠住阮知夏发抖的手。
顾砚声"当时某人把水杯打翻在服务器上。"
顾砚声忽然举起玻璃切片。
顾砚声"看，这道弧线像不像你念《雨巷》时的声波？"
程述的冷笑刺破寂静。
程述"是啊，多浪漫，用血当墨水画女朋友的音频图谱。"
程述甩出叠泛黄的病历。
程述"2021年静脉留置针感染，2023年实验室甲醛中毒，今年……"
顾砚声"程述！"
培养箱警报突然嘶鸣，顾砚声的镜片掠过红光。
顾砚声"你的磁悬浮滑板正在焚化炉跳探戈。"
阮知夏在焚化炉捡到半张焦黑的X光片。灯光穿透胶片，照出顾砚声左手腕的骨骼影像——尺骨上竟刻着微型二维码。
程述的呼吸喷在她耳后。
程述"扫扫看，有惊喜。"
手机镜头对焦的刹那，十四岁的顾砚声出现在屏幕里。苍白的病号服少年对着静脉留置针镜头。
顾砚声"治疗第79天，视力只剩0.3。"
顾砚声忽然举起收音机。
顾砚声"但今天护士姐姐帮忙录到了完整版《致橡树》……"
爆炸声骤然撕裂视频，阮知夏的泪滴在焚化炉余烬里。
程述用镊子夹起块未熔化的芯片。
程述"这是当年他植入的医疗监测器，每当你广播站开播，这玩意就超频报警。"
晨光漫过通风口时，阮知夏在更衣室堵住顾砚声。
阮知夏撕开印着Q版头像的创可贴，啪地按在顾砚声渗血的左腕。
阮知夏"根据《市一中卫生条例》，隐瞒伤情要接受看护治疗。"
顾砚声"治疗周期？"
阮知夏"直到这些疤长出薄荷叶。"
阮知夏翻开顾砚声左手，用荧光笔在掌心画坐标轴。
阮知夏"现在开始，你的疼痛值归我监测。"
顾砚声腕间的创可贴突然震动，阮知夏昨夜录制的声波化作可视光谱——「我愿做你所有公式的常量」的波长，正与他脉搏震荡出黄金比例。
程述踹门送来病号饭。
程述"建议静脉注射本大厨的爱心粥，含铁量是某人倔强的37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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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柜内侧刻着的公式：「疼痛临界值=阮知夏声音分贝×0.37」）
「实验室监控记录：阮知夏将创可贴贴在顾砚声手腕时，他的脑电波出现剧烈震荡，实验数据被程述篡改为《人类首次观测到爱情量子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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