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带着凶狠的力度,重重碾上他的唇。在他错愕的瞬间,她的舌尖已强势地、不容置疑地撬开他微张的牙关。
他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彻底软化、沦陷。
他本能地张开嘴更深地接纳了她,反客为主的念头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消失。他的手臂抬起,想要环抱,却在触碰到她丝滑睡袍的瞬间,带着臣服者的犹豫,停在了半空。
不知过了多久,黎漾缓缓退开。她的唇瓣水润微肿,眼神锐亮。
张真源急促喘息,眼神迷离混乱,脸颊染着红晕,唇上残留肆虐的痕迹。他茫然地看着她。
黎漾“乖。”
她站起身,不再看他,走向一旁。片刻后,她抱着一床蓬松的鹅绒毯回来。毯子是温暖的米白色。
她走到沙发边,微微弯腰,将毯子轻轻盖在他依旧僵硬的身体上。
黎漾“张真源。”
黎漾“以后…”
她顿了顿。
黎漾“叫我黎漾。”
黎漾“晚安。”
她留下两个字,转身走向主卧。
卧室门轻轻关上。
客厅里只剩下窗外暴雨的嘶吼,和沙发上,被柔软鹅绒毯包裹着的年轻男人。他僵硬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嘴唇。耳边回响着她最后冰冷的命令——“叫我‘黎漾’”。
…
张真源蜷在沙发里,毯子裹得很紧,只露出发顶。鹅绒柔软,带着她的香气。
窗外的雨还在砸玻璃。声音很大。但压不住他脑子里的声音。心跳声。血液声。还有……嘴唇上残留的滚烫感。
他手指蹭过下唇,麻,还有点痛。
主卧门紧闭,一丝光也不透,他盯着门缝下的黑暗。
“叫我‘黎漾’。”
那声音在他脑子里打转,冰冷清晰。不是“黎小姐”,也不是别的,是她的名字。赤裸裸的,划清界限,宣告所有权。
“唔……” 一声闷哼从他喉咙里挤出来。脸更深地埋进毯子,毯子暖得发烫,像温柔的刑罚。那个吻……每一个细节都在烧。
她手臂的力量。指尖插进头发的刺痛。唇舌凶狠的碾磨……身体深处残留着战栗。被压制。被征服。还有……无处发泄的火。烧得他骨头疼。
愤怒?屈辱?有。但被更大的东西冲散了。惊悸,沉沦,像被风暴卷上岸。茫然。四周只有她的领地,无边无际,叫“黎漾”。
他站起来。身上还是那件浴袍,太大了,空荡荡的,像套了个壳。
他低头看了看。领口松垮,锁骨露着,他烦躁地拢了拢。没用。
心跳有点快,咚咚咚,敲着肋骨。他赤脚踩在地毯上,没声音。一步一步…靠近那扇门。
停住。手悬在半空,握拳,松开,又握紧。指节发白。
敲?不敲?昨晚的画面又冲上来。那个吻。凶狠的。碾压的。她掌控一切的眼神。
烦!他吸了口气,不管了。伸手,握住冰凉的金属门把,一拧。
门没锁,开了条缝。房间里拉着厚窗帘,光线很暗。空气里有她的味道,更浓。混着一点……暖烘烘的睡眠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