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厨刀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砧板上的笃笃声节奏也乱了。
这无声的注视比任何语言都更让他坐立难安,仿佛被放在聚光灯下解剖。
终于,在黎漾又拈起一颗车厘子,红唇微启,目光似乎要穿透他崭新的灰色衬衫,落在他被围裙系带勾勒的腰腹时,马嘉祺的神经绷到了极限。
他猛地侧过身,手里的厨刀差点脱手,声音因为极度的窘迫和紧张而绷得紧紧的,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马嘉祺“…黎漾!你…你能不能…”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眼神快速扫过她慵懒的姿态又飞快垂下,不敢与她对视,只盯着自己沾了番茄汁的指尖。
马嘉祺“…别坐这儿看了?我…我…我”
他“我”了半天,后面那句“不好意思”卡在喉咙里,脸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连带着耳廓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黎漾的动作顿住了。
她拈着那颗车厘子的手停在半空,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看着眼前这个因为她的注视而快要冒烟的青年。
几秒钟的安静,只有水龙头没关紧的滴水声和他略显粗重的呼吸。
然后,出乎意料地,黎漾拈着车厘子的手没有收回,也没有送进自己嘴里,而是手腕一转,那枚红艳欲滴的果实便直直地、不容拒绝地递到了马嘉祺紧绷的唇边。
马嘉祺整个人都懵了!大脑瞬间宕机!他下意识地微微张开了因为紧张而抿紧的唇。
黎漾的手指轻轻往前一送,冰凉圆润的车厘子便抵进了他微张的口中。
她的指尖并未立刻撤离,而是状似不经意地、极其短暂地在他温热的、微微干燥的下唇上轻轻蹭过。
那触感冰凉、柔软,带着一丝水果的清甜,却像带着微小的电流,瞬间麻痹了他所有的神经!
马嘉祺的身体瞬间僵住。
马嘉祺眼睛瞪得溜圆,含着那颗车厘子,忘了咀嚼,也忘了呼吸。
全身血液仿佛都冲到了脸上和被她指尖蹭过的下唇。
黎漾却像完成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小事,指尖若无其事地收回。
她看着马嘉祺这副彻底傻掉、连咀嚼都忘了的呆滞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快、几乎难以捕捉的得逞笑意,但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没有生气,没有追问。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赤着脚,轻盈地从高脚凳上滑下来,真丝睡袍的下摆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她没有离开厨房区域,只是端着那盘车厘子,走到了开放式厨房另一侧、距离灶台更远一点的L型吧台末端。
那里也有一把高脚凳。她再次姿态优雅地坐了上去,双腿依然交叠,只是这次距离他足有四五米远,中间隔着巨大的岛台和部分操作区。
她重新开始吃车厘子,目光依旧投向马嘉祺的方向,但不再那么具有直接的压迫感,更像是一种远距离的、闲适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