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之于她,更像是一件合身的睡衣,舒适,习惯,但绝称不上不可或缺。
他丁程鑫依旧可以和她调笑,可以享受那种若即若离的暧昧,可以偶尔在酒吧后巷接一个带着烟味的吻。
他从不觉得自己需要“拥有”她,这种松散的关系反而让他觉得轻松自在。
但自那以后,他也确实没再主动联系过黎漾。
倒不是因为马嘉祺的存在让他多有顾忌——那个傻小子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而是他自己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则在作祟。
他丁程鑫是浪,是玩世不恭,是看起来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但在男女关系上,他骨子里却有着一套近乎迂腐的界限。
暧昧可以,撩拨可以,但对方一旦名花有主,哪怕那“主”再微不足道,他也会自觉退回到一个安全的,不越线的距离。
不是尊重对方,而是尊重他自己那点可笑的、不想陷入麻烦的准则。
可现在……
丁程鑫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口,又想起刚才那个撑透明伞的男人离开时漠然的眼神,心里那点不安和烦躁愈发清晰。
马嘉祺不足为虑。
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带着一身旧日气息的男人,却让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事情即将脱离掌控的预感。
一种他快要抓不住黎漾的预感。
而这种预感,让他极其、极其的不爽。
…
丁程鑫盘腿坐在公寓客厅那张略显凌乱但柔软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巨大的显示屏上光影剧烈闪烁,充斥着枪械的后坐力特效和夸张的击杀提示音。
他手指飞快地敲击着手柄按键,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它捏碎,眉头紧锁,嘴角向下撇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别惹老子”的低气压。
这局游戏打得稀烂,走位失误,枪法飘忽,连续几次被人阴死。
队友的抱怨和对手的嘲讽在耳机里嗡嗡作响,他烦躁地啧了一声,直接拔了耳机线,世界瞬间清静,只剩下游戏里单调的枪声和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丁程鑫“操。”
他低骂一句,把手柄扔在一旁,向后一仰,后脑勺重重撞在沙发垫上。
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那盏设计感十足但此刻显得格外刺眼的吊灯,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刚才的画面——雨中对视的两人,一前一后上楼的脚步声,那个男人红着眼眶漠然离开的样子……
还有黎漾当时那种他从未见过的,被击穿般的细微表情。
这种抓不住,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梗在心口的烦躁感,让他坐立难安。
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讨厌这种因为一个女人而心神不宁的状态。
他丁程鑫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就在他烦得想再点支烟的时候,扔在地毯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嗡嗡震动了两声。
他懒洋洋地瞥过去,看到屏幕上跳出来的那个名字时,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黎漾。
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足足三秒,才慢吞吞地伸手捞过手机。
解锁,点开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