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近一点

张真源“黎漾。”

他唤了她一声，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低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将手中那个精致的纸袋递到她面前，眼神专注地看着她：

张真源“路过，看到这个，就买了。”

黎漾的目光在他身上那套别扭的西装和那个价格不菲的甜品袋上扫过，没有立刻去接。她记得他上次送来咖喱鱼蛋时，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手上还有没洗干净的油污。

此刻这身打扮和这份礼物，透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笨拙，以及……一种试图跨越某种鸿沟的迫切。

她抬眼，对上他带着期待和一丝隐藏得很好的忐忑的目光。

黎漾“怎么穿成这样？”

她问得直接，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张真源被她问得耳根微热，下意识想扯松那勒得他有些不舒服的领带，又硬生生忍住。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点痞气、却又努力想显得自然的笑容：

张真源“不好看吗？我觉得……还行。”

他避重就轻，没有解释西装和甜品的来历。

修车厂前几天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他拿着最后结清的那点微薄工资，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花了其中三分之二。

买了这套他能负担得起的最好的西装，以及这份他打听到黎漾可能会喜欢的，来自那家名声在外的甜品店的招牌拿破仑蛋糕。

他知道她挑剔，品味高，他送的东西，不能太廉价。

剩下的钱，大概只够他撑过这个月。

他心里盘算着，等面试上了“鎏金罪”的男模，听说那里收入很高，他就能赚到更多的钱。

他对自己这副皮相有自信，虽然没那天见到的那个男人那么精致漂亮，但他身材挺拔，五官硬朗，带着点野性的男人味，他觉得应该能入选。

他不想永远只是个修车工，站在她身边，像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他想要离她近一点，哪怕只是缩短一点点那看似遥不可及的距离。

他绝不会告诉她自己去面试那种地方，那太不体面，他不想让她看轻。

黎漾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又瞥了一眼那家甜品店的logo，她确实喜欢那家的甜点，尤其偏爱酥皮类，只是很少特意去买。

他倒是误打误撞，或者说，是用了心。

她没有再追问，伸手接过了那个纸袋，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因紧张而有些汗湿的手掌。

黎漾“上去吧。”

她转身走向楼道，语气依旧平淡。

张真源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连忙举着伞，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小心地护着她不被雨淋到。

公寓里依旧是她一贯的风格，简洁，昂贵，缺乏烟火气，却异常整洁。

黎漾将外套随手挂好，把那个甜品袋放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上，自己去倒了杯水。

张真源有些拘谨地站在客厅中央，第一次西装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脱下了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布料不算高级，却因为他挺拔的身形和宽阔的肩线而被撑起了骨架，只是领口系紧的扣子和依旧端正的领带，透露出他初次如此穿着的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