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寒雁依旧泡在水中，水面上漂浮的花瓣随着她的轻微动作而起伏。她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颈侧，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察觉到傅云夕的到来，她的身体微微一僵，但没有立刻起身，只是抬眸望向他，眼底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低柔，却带着一丝警惕，手指在水下轻轻握紧，指尖掐入掌心，带来一丝清醒的疼痛。
傅云夕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近，脚步沉稳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在测量她的反应。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静静注视着她，像是在等待什么。
庄寒雁的心跳不由得加快，胸腔内的空气仿佛被一点点抽离，令她感到一阵窒息。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你是来找我的吗？”
傅云夕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停在浴池旁，低头看着她。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下移，落到她裸露在水面上的肩膀，那里隐约可见一道浅浅的红痕。
庄寒雁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肩上，心底不由得一紧，手指无意识地在水下绞紧了一朵玫瑰花瓣，花瓣被揉碎，汁液染红了她的指尖。她下意识地将肩头往水中沉了沉，试图遮掩那道痕迹，然而水波荡漾，反而让那红痕更加显眼。
“你在躲什么？”傅云夕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冷意，像是冬日里的寒风，刮过她的耳际。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强撑着镇定，抬起眼眸与他对视，“我没有躲，只是觉得有些冷。”
傅云夕的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冷？”他轻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那你为何不回庄府，反而来这里？”
庄寒雁的喉头动了动，一时语塞。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射出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她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水面上的花瓣，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庄府……对我来说，早已不是家了。”
傅云夕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她的脸上，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浴池的边缘，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叩击声，仿佛在提醒她时间的流逝。
“所以，你选择了依附长公主？”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质问，“你以为她能护你周全？”
庄寒雁的指尖微微颤抖，掌心的花瓣被她捏得更碎了。
庄寒雁抬起头，目光与傅云夕交汇，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苦涩。她的声音低如蚊呐，却又清晰可闻：“你以为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傅云夕的眉头微皱，手指停止了敲击，缓缓蹲下身，与她的视线平齐。他的眸子深邃如潭，仿佛要将她的心思看穿。“你从未试过反抗，又如何知道没有选择？”
她的唇边漾起一抹苦笑，指尖轻轻拨弄着水面上的花瓣，水波荡漾间，那些碎片随着涟漪四散开来。“反抗？傅公子，你不懂。长公主的权势，无人能敌。我曾以为只要顺从，就能换来一丝安宁，可现在看来，就连这点奢望都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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