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原谅

宸玉只觉得浑身如触电般，强烈的酥麻从头到脚流淌而过，弄的她止不住地挣扎，奈何身子瘫软乏力反倒方便了水清漓。

水清漓轻而易举地按住泠姝熙，声音沙哑：“别动。”手轻拍一下腰身，泠姝熙又是一抖，水清漓嘴角上扬，故意咬着她耳朵调侃：“熙儿浑身都是敏感点吗？怎么哪哪都碰不得？”泠姝熙羞的头顶冒烟，哑声威胁：“你在这般我走了！”

水清漓调整了姿势，好让泠姝熙在他怀里窝的更舒服，他伸手把玩一缕丝滑秀发。“记忆和情绪是怎么回事？”漫不经心地态度，泠姝熙却敏锐嗅到一丝威胁，她眼神飘忽。

水清漓抬起泠姝熙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眼底是明晃晃的不容拒绝。“爷爷说，我的出生是个禁忌，本来我该消失在六界中，生死薄和轮回道都不会有我的存在。爷爷打破规则，以天地为滋养，我才得以出生。但禁忌就是禁忌，从出生起我便没有记忆和情绪，我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都是用法力刻在脑海里，我为以防万一，还偷偷又记在书上。”

“爷爷说，此事不能让第三人知道，也不可让旁人察出端倪。所以，我一比一复刻别人的情绪，用来应付各种事情的发生时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一切都明了了，怪不得聚魂阵从她消失那天就布下，却没有任何反应。从生死薄和轮回道都消失的人，除了天道无人能救回。

“害怕吗？”泠姝熙先是一愣，眼泪夺眶而出。水清漓摸着她的头安抚，“不是说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吗？这么轻易就告诉我，嗯？”“相……相、信你，不、不想瞒你。”

“害怕的，大家对我很好，我更不敢让他们发现。怕他们难过，也怕他们远离我……没有情绪一开始我觉得挺好，因为会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者。长大后难过，我没有情绪，回应都是虚假的。其实我内心毫无波澜，也感受不到，只是见多了我明白而已。神要公允，要无私，要大爱，我没有情绪注定做不到无私大爱。”

或许是出于信任，泠姝熙不在伪装，如她所说，她整个人像个机器一般，按照指令生活。比极地冰川还冷，令人遍体生寒。

水清漓静静倾听，都说水之主宰冷漠无情，无欲无求，流水无情又最是长情。王默也好，泠姝熙也罢，只要是她，他总会泛起涟漪，掀起波涛巨浪。

水清漓的沉默让泠姝熙隐约感受到名为“哀痛”的情绪，“你也跟他们一样是吗？”不等回答，泠姝熙化作一道光回望榆殿。

水清漓追来时，她已然变成初见模样，高贵冷漠不可靠近，宸玉仪态万方坐在亭子里弹琴静心。当真是荒谬，自己居然对一个见面不过三次的人不精灵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就因那丁点虚无缥缈的直觉。

一曲终了，她挥袖收回古琴，幻化出红茶糕点自顾自品尝。

宸玉面无表情，冷若冰霜。“水王子请回吧，望榆殿今日闭门不待客。”

水王子皱眉，直言不讳：“你在躲我，是害怕吗？”化作水滴，贴在宸玉身后出现。水清漓把她圈在怀中，“很抱歉，这一次我不会如你所愿。”水王子不善言辞，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想法。

“你方才为何默不作声？”

“我不善言辞，日后，有我在你身边，不必担忧。迟到的回复，原谅我吧，熙。”

宸玉心中暗骂：不善言辞？我看你是撩人不自知。

内心疯狂吐槽，面上仍旧一成不变。宸玉一声轻哼，从他怀抱中出来，转过身去，“你让我原谅，我就原谅？”水王子又一次瞬移她面前，仅离她半指远。“熙想我做什么，能原谅。”“自己想，原不原谅看我心情，你回吧。”

水王子听话离去，不久前抱住宸玉时他留了一滴水珠在宸玉身上。接连几天，水王子频繁出入望榆殿，每次携带精美罕见的水下宝物，一呆就是一天。宸玉照单全收，每日弹琴作画诗词，以免生疏。累了便去花园闲逛修理花枝，兴致来了在满仙境寻美景，找到满意的了玩上大半天。

水王子寸步不离，宸玉教他弹琴，他悟性高几遍就弹的相当流畅。“啧，我学了几天，你几遍就会了？本公主不教了，仙比神气死神！”每当这时，水王子低眉垂眼，一副伤心欲绝样。“我只是想快点学会，与你合奏……”

宸玉心一软，拉着他坐回去合奏。她专心弹琴，没看见水王子勾起的嘴角，果然还是太心软，罢了日后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她吧。

在水清漓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和无意间（bushi）流露出的无辜，成功融化了宸玉公主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心和刀一样冷的心，大发慈悲原谅了他。

这日，泠姝熙惬意地躺在水清漓怀中听他“如鸣佩环”悦耳的声音念书，电光火石间突然灵魂发问：“其他人都在闭关，包括火领主，你为何不闭？”“无需。”“这么自信？”

宸玉向殿后森林飞去，留下一句“去打一架，用尽全力。”

水清漓前脚刚到，宸玉立即飞身上前打出一道神力。水清漓站着不动，眼都不带眨巴一下，神力从他身上穿透而去，巨大的能量使整个仙境一震。可见宸玉没跟他开玩笑，她是真的要打一架。

水清漓不再“防水”，二人从地上打到天上，各种磅礴法力层出不穷。幸好宸玉在打出第一击后给仙境设下屏障，不然仙境都得被他们打穿。

两人实力不相上下，最后打出平手结局。

水王子单挑眉，“如此，放心了吗？”宸玉着实没想到水王子能跟她打得势均力敌，明明是仙界之人，为何法力足矣媲美神界？！

宸玉心中大骇，眼神复杂，他丝毫没有收敛……是无所谓被怀疑还是……

水王子跟会读心术一样，淡然开口：“在你面前，我没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