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坐在钢琴前，指尖轻触琴键，旋律缓缓流淌。然而，她的心口却像压了一块石头，沉闷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十年前）
沈烨别碰我的钢琴！
沈烨的弟弟沈洋正用小手胡乱拍打着钢琴键盘，发出刺耳的杂音。
沈洋我要玩！我就要玩！
他越发得意，竟然站到了琴凳上，小脚踩得凳子吱呀作响。
沈烨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沈烨下来，别闹了。
沈洋呜呜呜……姐姐欺负我！呜呜呜……
沈妈杨萧沈烨，你干什么又欺负你弟弟？皮痒了是不是？！
沈妈杨萧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弟弟玩一下钢琴怎么了？！你这个赔钱货！
沈妈杨萧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要让着弟弟！你倒好，在这儿添乱，还欺负弟弟！
沈烨我没有！
沈妈杨萧还敢顶嘴！你喜欢这破钢琴是吧？好啊，那我砸了它，看你以后怎么弹！
她抄起一旁的锤子，狠狠砸向钢琴。沈烨慌忙伸手去拦，可锤子还是重重砸在了她的手背上。剧痛让她嘴唇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沈烨妈！求您了，别砸！这可是爷爷留给我的！求您了，别砸了！
沈妈杨萧哼！胆子肥了啊，还敢挡！你一个女孩子弹什么钢琴？老老实实挣钱养你弟弟！要不是义务教育，我早让你去打工了！
说着，她又挥舞着锤子砸向钢琴。沈烨哭得撕心裂肺。
沈烨不！！！！！！求您停下！！！！！！
——
剧烈的头疼再次袭来。
（五年前）
沈烨妈！您看！我拿了全国第二名！
沈妈杨萧嗯？才第二名？为什么不是第一名？你就这么学的？对得起我吗？！
沈妈杨萧我早就说过，你没那个天分，学什么狗屁唱歌！连个第一名都拿不到，让我怎么有脸出门？！
沈烨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啊……
沈妈杨萧努力有什么用？唱得跟屎一样！别唱了！
沈烨可……可是我真的喜欢唱歌……
沈妈杨萧哼！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这么报答我？竟敢顶嘴！真是造孽啊！！！
她忽然跪倒在地，抽泣不止，满脸的委屈模样。
沈烨对不起，妈……我不学了，再也不唱了……
沈妈杨萧这才像个乖女儿嘛。
她的脸上瞬间浮现一抹虚伪的笑容。
——
（第二天）
路人嘿嘿，你们看热搜了吗？那个全国比赛拿第二名的女孩，听说是假唱呢！
路人啊？真的假唱？不会吧？
路人她妈妈都出来爆料了，还能有假？
路人我就说嘛，一个13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真拿第二？肯定是有人背后操作！
沈烨盯着手机屏幕，那些评论像针一样刺进她心里。
沈烨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毁了我！
沈妈杨萧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才拿个第二名，我都丢死人了！瞧瞧你弟弟，每次都考班级第一！
沈妈杨萧这样别人才会夸我教女有方呢！哈哈哈哈哈哈……
沈烨跪在地上，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沈烨凭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不配吗？是我哪里不好吗？我真的没用……
突然，眼前一黑。
（病房内）
刘耀华（心理医生）您女儿有点轻微抑郁症，得特别注意一下。
沈妈杨萧我就知道她在装病！医生，她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怎么光帮她说话？出院出院！马上出院！别浪费我的钱，还不如给沈阳买点好吃的！
沈烨蜷缩在病床上，听着这些对话，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浸湿了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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