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冷宫飞雪如絮,年世兰蜷缩在霉烂的锦被间,耳畔是破窗灌入的呼啸寒风。她脖颈上暗紫色的勒痕尚未消退,手指死死抠住床沿,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凝结成冰——这是她自缢未遂的第七日。
"娘娘,奴婢偷了半块茯苓糕……"颂芝踉跄着扑到床前,发髻散乱如枯草,曾经娇嫩的脸颊布满冻疮。年世兰怔怔望着这个前世陪自己赴死的忠仆,喉间突然涌上腥甜。那日她扯下衣带悬梁时,颂芝哭喊着抱住她的腿,生生将绳索拽断,此刻腕骨还扭曲地肿着。
"扶本宫起来。"年世兰开口时,声音沙哑如裂帛。她赤足踩在结冰的青砖上,忽听得檐角传来乌鸦嘶鸣,一团裹着雪粒的黑雾撞进殿来。雾气中浮出枚血色玉佩,正是她兄长年羹尧的贴身之物,此刻却爬满蛛网般的裂纹。
"年氏血脉未绝,尔可愿以魂为契?"苍老男声自玉佩中渗出,殿内烛火骤暗。年世兰看见雾中浮现的画面:紫禁城化为焦土,皇帝在龙椅上七窍流血,而自己周身缠绕着赤焰,指尖轻点便令整座翊坤宫轰然崩塌。
雪粒在舌尖融成苦咸,她想起前世皇帝那句"朕与世兰,死生不复相见",忽然笑出声来。染着蔻丹的指甲刺破掌心,鲜血滴在玉佩上燃起幽蓝鬼火:"本宫要他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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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凤栖血绫
重生后的翊坤宫弥漫着诡异的甜香。年世兰对镜描眉时,铜镜映出她眼尾暗红的魔纹。昨夜吞噬了三个低等宫女的魂魄,此刻缠在腰间的血玉绫正微微发烫——这是暗黑族大祭司沧溟赠她的本命法器,以怨气为食,饮血则化火凤。
"皇上驾到!"苏培盛的唱喏声传来时,她故意打翻妆匣。翡翠步摇碎成齑粉,却在皇帝踏入殿门的刹那,用血玉绫卷起碎玉幻作漫天流萤。果然见玄色龙袍顿在珠帘外,皇帝眼底闪过她熟悉的惊艳。
"世兰……"他伸手欲触她发间牡丹,却被血玉绫不着痕迹地挡开。年世兰伏在他膝头啜泣,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前世就是这双手,一边抚摸她小腹一边赐下欢宜香,此刻她甚至能闻到他袖口残留的安陵容调制的鹅梨帐中香。
"臣妾病中总梦见个孩子,在火里哭喊着皇阿玛。"她抬眸时恰到好处地落下泪来,满意地看到皇帝颈侧浮现灼烧龙纹——暗黑诅咒开始反噬了。当夜皇帝留宿翊坤宫,而她借口月事避宠,躲在偏殿用血玉绫焚烧皇后埋麝香的密室。青烟升起时,她看见前世未出世的孩儿魂魄在火光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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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四郎非郎
"华妃娘娘,这是您要的前朝奏折。"小太监跪着奉上密函,袖口隐约露出年家暗桩的刺青。年世兰展开血书,正是父亲旧部联络四阿哥的密证。她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扶植四阿哥继位"的字样化作灰烬,唇角勾起冷笑。
次日御花园设宴,她特意穿了皇帝最爱的茜素红宫装。当四阿哥故作天真地扑进她怀里时,血玉绫悄然缠上孩童脖颈:"弘历,本宫能让你坐上龙椅,也能让你变成景仁宫井底的枯骨。"感觉到小孩瞬间僵硬的躯体,她笑着将西域进贡的葡萄喂进他口中。
是夜暴雨倾盆,她冒雨跪在养心殿外。"臣妾梦见纯元皇后浑身是血,说有人在她安神汤里加了桃仁!"她颤抖着呈上从皇后密室盗取的药方残页,看着皇帝瞳孔骤缩。前世甄嬛要费尽周折才查到的秘密,如今成了她借刀杀人的第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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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蝶焚旧梦
圆明园夜宴那日,年世兰在酒樽中滴入指尖血。当皇帝举杯邀群臣共饮时,万千暗黑蝶从她袖中涌出,翅翼上的磷粉落入酒液,化作当年害她小产的红花药。蝴蝶群扑向皇帝瞬间,她故意踉跄跌倒,让本该噬心的毒蝶只灼伤龙臂。
"护驾!"侍卫刀剑出鞘的寒光里,她伏在皇帝脚边泣不成声:"定是有人要害世兰,就像当年害纯元姐姐……"余光瞥见皇后捏碎了手中的琉璃盏,她知道这把火已烧到景仁宫。当夜太医从皇帝伤口验出麝香成分,六宫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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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业火初绽
年世兰站在冷宫废墟上,脚下躺着被反噬咒折磨得形销骨立的丽嫔。血玉绫吸尽最后一丝怨气时,翊坤宫方向突然传来钟鸣——是皇帝晋她为皇贵妃的旨意。她抚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那里囚禁着用暗黑术强聚的胎儿魂魄),对着铜镜描画纯元皇后最爱的远山黛。
"娘娘,碎玉轩的莞常在求见。"颂芝通报时,她正用业火烧毁最后一本记录年家罪证的奏折。转身刹那已换上惶恐神色:"快请妹妹进来!本宫这儿有新贡的东阿阿胶,最宜补身了……"殿外积雪映出甄嬛单薄身影,年世兰藏在袖中的血玉绫却已化作淬毒金钗。这场戏,终于要唱到最精彩处。